便转问道:「你怎麽知道他走不出百里?」
连应祥笃定一笑道:「那麽个年轻儒生,就算骑马也走不快!百里或许还算多估了」
也不知为什麽,一听到”骑马”,穆凊扬满腔热火瞬间浇了熄,一个闪神便坐倒在椅上。
连应祥眼见穆凊扬情绪变化倏忽,一阵莫明其妙,正待要问,穆凊扬已右手支额,万分颓丧道:「不用去了,不用去了…」
「主…子?」
「你…先出去吧…我…们多休息一天…明天再起程…」
连应祥哪料得出来他口中的”年轻儒生”什麽不会,正是马术最行,连他现在这位顶头上司穆凊扬的骑马、养马、驯马之法皆出自於他啊!因此,傅京华若存心让人找不到,在这一个夜里提鞭赶路,他们根本鞭长莫及。
想到傅京华昨天还一副伤心动肠的模样,如今月亮未落,便已挥马逃离,穆凊扬突然感到有点手足无措,他抬起头,望著窗外纷飞的黄叶发怔。
傅京华对自己的情份到底存了几分绮想?难道他竟真的只当自己是个主子,半点情份也没有?
他下意识的抚起自己的双唇,想到四年前的分离时刻,自己闭上了眼,那股柔软多情的轻触仍是这般真实,难道当时傅京华贴近自己的不是他的嘴唇,而真是自己的错觉?
天啊!若真是错觉,那麽自己是对自己开了多大的一个玩笑啊?!
想到这里,穆凊扬的心头无由的拧作一团,直站起身呆踱了几步,一股从未有的疏懒之气袭得他头重脚轻,一夜未睡的疲惫加上心结难开,他眼前突然一片阴黑,身子一斜昏过去了。
穆凊扬这突然的昏厥竟是一病不起,连应祥等四个长随,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完全失了主意,匆忙间,请了四方临镇的三位大夫,竟个个束手无策,什麽脉象都有,就是开不出个好样儿的方子,连应祥猜侧穆凊扬的病况似乎又回到一个月前的心疾了,因此便商议著快马加鞭,直奔回京,求助冷颖奇。
原本七、八天的路程,连应祥是半刻也不敢停,因此仅花了四天便到了。
然而最令连应祥惊疑的是,冷颖奇竟只三言两语的问著穆凊扬在客栈遇了什麽人、什麽事,却是什麽症候也不问,待提到那个斯文的傅姓客商後,冷颖奇一脸青红不定,随及振笔疾书,草草的写了一封信,交给他道:「应祥,拿这信给三爷看,记住,只能由他本人看,到时,他自会告诉你去哪里找能治他病的大夫!」
就这样,待连应祥回来,已又花了四天时间,穆凊扬此时的状况比在京城时更糟糕,一直昏昏沈沈,喝汤吃药都是长随之一的里格泰,硬板开他口灌下去的,因此如何也无法看这封信!
四个人焦头烂额的等了大半天,连应祥终於横下了心,当下撕开了信。
信中没有抬头,没有属名,竟只几个粗黑的大字。
─我不知道这麽做对不对,我只能告诉你,他该在祥和寺,这条路,只能由你自己选择。─
待续...
第十九章
连应祥和其他三人相互望了一眼,不由得面面相觑,正自莫明其妙间,连应祥便拉了正路过的店小二问道:「祥和寺在哪里?」
「祥和寺在客栈以西四十五里左右的千层坡上!」
「那里住了什麽名医吗?」
「名医?」小二歪头想了好一下子才道:「没听过那儿住什麽名医。」
突然一个乾哑无力的声音轻轻道:「你们在找什麽名医?」
四人一同望去,不是穆凊扬是谁,便见他满脸苍白,摇摇欲坠的支著门板,四人登时一阵激动异常,个个红了眼眶,冲到他身畔,有的扶,有的抓的将他送近了房里。
连应祥当场便急道:「主子,你总算醒了!你总算醒了!」
里格泰憨厚的脸上更是激动道:「主子,你觉得怎麽了?」
穆凊扬半坐在床上,面色疑惑,语气虚弱不堪道:「我病了多久了?」
「十来天了!都是昏昏醒醒,竟像在京城般的症状,吓的我们四个…」连应祥说著,也不哪句话动了肠,竟哽咽的说不出话。
长随之一的沈长荣是四人中最沈著的,他也忍不住红了眼眶道:「主子,应祥都来回京城一趟了,您说你病的久不久啊!」
「应祥回过京城?做什麽?」
「主子…你一直病著,四镇三个大夫都看不好你,我们才决定回京找四额驸讨药方,结果四额驸竟写了封莫明其妙的信,害我们都不知如何是好!」
「是吗?拿来我瞧瞧…」
连应祥掏出那封信,却在交给穆凊扬时,忙慌乱的伏下身,叩头道:「主子,原…原本冷先生交代这信要主子…亲自看,说…您看了自会告诉我们医治您病状的大夫在哪里,可…主子一直…昏…睡,所以…我们…」还没说完,其馀三人也跟著倒头跪拜。
穆凊扬虽然卧病,但他的眼神却变得冷峻异常,语气更是森冷道:「罢了…这次便不计你们罪,下不为例…」他接下了信,深吸了几口气才看著信。
四人一直不明白信中的意思,可是穆凊扬却在一看了信,脸就现出了潮红,更不可思议的,他还下了床,语气兴奋道:「应祥备马!到祥和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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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和寺位在千层坡半山腰,是个正宗禅寺,五人进了寺里,投下些许香油钱後,穆凊扬便要连应祥问知客僧找一位傅姓挂单的客商,知客僧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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