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杜靖棠有身体接触,他尝过情事之后,回忆从前,便明白了一些人的意图。杜靖棠连握手,都是带着点心思的,他心知肚明。
杜靖棠依旧延续他“爷要有爷的样儿”的风格,打手保镖围了一屋子,黑压压一片瞧着心惊。酒楼跑堂的哆哆嗦嗦上了菜,菜名报的结结巴巴七零八碎,阮陌臣顿觉脸上无光,急忙补救;“杜先生,招待不周的地方,您多担待。”
杜靖棠的心思不在这上面,他一个劲的盯着江韶矽,想着如何让这小玩意儿开口说话。
酒菜上齐之后,阮陌臣提醒江韶矽:“五弟,快给杜先生斟酒。”
哪知杜靖棠压下酒壶说道:“不急。”
接着,他对旁边的打手使了个眼色,没过多久便有一个身着灰色长衫的男人进来了,手里托着一只银盘子,盘子里放了一双银筷子。
杜靖棠用下巴示意那人,对方二话不说,抄起酒壶自己倒了一杯尝了尝,尔后每道菜都夹来吃了一遍。
做完这一切,男人毕恭毕敬退到一旁,杜靖棠这才反客为主一般拿起筷子客套道;“下筷,下筷。”
说完给江韶矽夹了一块鱼肉。阮陌臣颇为尴尬,他嘴角的笑意僵硬,起身为杜靖棠斟了一杯酒:“杜先生,请。”
杜靖棠举杯哈哈大笑:“来来来,干了这杯。”
三人一杯见底之后,杜靖棠才慢悠悠的解释道:“阮先生,勿见怪啊,杜某这是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绳啊。”
阮陌臣急忙应道:“哪里哪里,杜先生谨慎的是。”
席间江韶矽除了给杜靖棠敬酒,再无其他言语,杜老大和阮大公子只得彼此攀谈起来,而阮陌臣说一千道一万,话里话外的意思杜靖棠心里有了数,这是阮家要拉拢他。
可他也不是个见了美人就变傻子的笨蛋,利弊都瞧得清楚,胡万七借地敛财真没他什么事儿,他愣头青一般去横插一杠子才真叫没事找事了。
于是他开始避重就轻:“胡司令这桩生意不好做啊,阮先生有得忙喽。”
阮陌臣见杜靖棠不表态,便又敬了对方一杯酒:“家父近日得了一批古董字画,听闻杜先生是行家里手,想请杜先生鉴赏一番。”
杜靖棠接下这杯酒,假模假式的说道:“原来令尊是同道中人啊,杜某也收集一些前朝古董,改日定请令尊赐教。”
阮陌臣这才绕到弯子上:“不敢不敢,临行前家父再三嘱托,杜先生是这行当里的老玩家,一定要虚心求教。不过我和家父最近因为生意真是焦头烂额,时间也不大宽裕,听闻杜先生与我家五弟是老相识,家父的意思是,不如让五弟跟着杜先生长长见识,那批字画待杜先生鉴赏之后就当做谢礼赠与您了。”
江韶矽暗地里鄙夷的看了阮陌臣一眼,心想真是厚脸皮,人家不要你就硬塞。
杜靖棠倒是显得云淡风轻,他明面上客气,内心也充满了不屑,觉得阮家人此举太过掉价,拉拢不得就用上了美人计。他更关心江韶矽的感受,当即问道:“韶矽,你的意思呢。”
江韶矽一怔,他抬头瞧了瞧杜靖棠,按原定计划微微一笑:“我对古董兴趣浓厚,还望杜先生多赐教。”
杜靖棠不禁蹙起眉头,这显然不是江韶矽的意愿,不过他不想让江韶矽为难,便卖了阮陌臣一个面子,一口答应下来:“好啊,不如五少爷随我去寒舍住上几日,我也要礼尚往来,挑几件宝贝赠与阮老板啊。”
这话已经算是说白了,再傻的人也能听出其中含义,阮陌臣满意的扫了江韶矽一眼,明面上又要谦让一番:“这怎么好让五弟去府上叨扰呢。”
杜靖棠双手一摊,开起玩笑来:“难不成阮先生要让我把古董全部搬到大街上来么。”
江韶矽埋头吃菜,他心想你们就装吧。
把杜靖棠和江韶矽送上汽车时,阮陌臣假惺惺的嘱咐江韶矽:“五弟,切不可给杜先生平添麻烦,住上两日尽早回家。”
杜靖棠一边客气一边暗骂,真他妈烦,当了婊.子又要立贞节牌坊。
阮陌臣在杜靖棠这里捞不到半点好印象,他自己也清楚这一点,杜靖棠虽说席间对他笑容有加,可骨子里还是冷淡的,于是汽车开走之后,阮陌臣恢复了冷漠的脸孔,从口袋里掏出白手帕擦了擦手,嫌弃的扔在地上,在利益面前他永远都可以摆明位置放得下架子,可利益的背后他终归是一个富家少爷,对这种江湖混子颇为不屑。
杜靖棠觉得自己如同身在梦中,有朝一日他居然把梦寐以求的人弄到家里来了,他不由的脚下如同踩了棉絮,整个人都轻飘起来。
江韶矽倒也不客气,在杜宅四处参观,末了得出一句结论:“杜先生你家没什么了不起嘛,跟我家差不多,该有的都有了。”
此话不假,杜靖棠和阮富山的家里都是照着眼下的时髦来装扮,处处显示着西洋风格,倒分不出谁好谁坏来,一样的奢华。
杜靖棠把江韶矽带进了书房,墙壁上到处挂着字画,连地上的花瓶里也摆放着卷轴,阮陌臣派人送来的字画被杜靖棠随手丢到了角落里,江韶矽不以为意,反正他也不是真正要陪杜靖棠鉴赏古董的。
他仰着头瞧了瞧,自言自语:“书房倒是比父亲文气不少,很有学问的样子。”
杜靖棠笑眯眯的盯着他:“国人的精髓不能丢嘛。”
角落里立着一只大钟,江韶矽饶有兴趣的弯腰去看,随着钟摆左右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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