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尹迟笑笑没说话,端起自己的那杯品了一口,相较于他的面不改色,宋远棠刚才的反应显得着实狼狈。接着又是几口入喉,好像在告诉他,这酒并不烈。
没再说什么,宋远棠缓过来后,又轻抿了一口,掩饰尴尬。他不爱喝酒,对这方面更是没有研究,仅仅是在红酒方面略知一二,所以品不出来味道优劣,只是硬着头皮解渴。
他想问贺尹迟为什么要带他来这里,但想到是自己先提出来要请对方吃饭的,地点自然也是对方来选,于是又把嘴边的话吞了下去。
宋远棠空着肚子来的,这酒又冰又烈,顺着喉咙滑入胃里,没多久便开始痉挛着翻滚起来。工作之后饮食渐渐不规律起来,他的胃不大好,平时疼起来吞两片胃药压下去便好,如今也没有药丸在手边,只能忍着。
过来一会儿,贺尹迟察觉到了他的安静,凑过来问,“怎么了?”
宋远棠站起来,指了指远处亮着的牌子,“我去躺洗手间。”
贺尹迟点了点头,在暗处看着他走远的背影,抿成一条线的嘴唇里带着些阴郁。
耳边总算安静了一些,宋远棠双手撑在盥洗台上,想吐又吐不出来东西,只能感受着胃里绞着痛。一抬头,才看见镜子中脸色苍白的自己。
约会又要被他搞砸了,宋远棠想。
在洗手间缓了几分钟他才出去,推开门的一瞬间再次被喧闹和黑暗淹没,酒吧不大,他凭着记忆去找刚才的位置。
远远的,宋远棠看见一个女人坐在他刚才坐过的位置,亲昵地在跟贺尹迟说话。而不同于对待自己的冷淡和近乎无视,贺尹迟也在配合着她笑,偶尔凑在对方耳边说几句。
有一根针刺在宋远棠心上,猛然扎了他一下。
一瞬间,胃间的那点痛算不上什么。
他麻木地走过去,女人看见他过来笑着站起来,又弯下腰跟贺尹迟说了句什么,墨绿色v领连衣裙完美地贴合在她身上,稍一低身便是一片春光。
她往贺尹迟的手里塞了点什么才离开,灯光太暗了,宋远棠没看清。
“熟人吗?”宋远棠很介意地问。
贺尹迟又恢复了那种无所谓的态度,淡淡说了句,“不认识。”
可是宋远棠看见他把手间的那张纸条收起来了,堵在心口上说不出来的难受。
他坐下来的时候,稍稍往中间的位置移了点,离得贺尹迟更近了。贺尹迟似乎没看见,宋远棠便变本加厉,又移了一点,这回动作大了些,贺尹迟低头往他这边瞥了一眼。
宋远棠立刻端起鸡尾酒做掩饰。
好在贺尹迟没当场拆穿他的小伎俩,若无其事地沉默着。酒吧里的人渐渐多了,比刚刚他们进来时多了许多,现场气氛更加热闹了,有人跳起了舞。
宋远棠没有再喝那杯类似于红茶的东西,胃里比刚才更加汹涌地绞痛让他连碰都不敢再碰,他想要起身去吧台要点热水——如果有的话,但竟然连站起来都失败了,跌坐在了沙发上。因为与贺尹迟离得很近,他们的大腿碰到了一起。
贺尹迟用奇怪的眼光向他投来,看见神情扭曲的宋远棠,脸色一变。
不等他说话,宋远棠已经自己承认,艰难从唇间挤出几个字,“胃疼……”
说完人整个脱力半斜在了贺尹迟身上,后劲十足的酒精开始在他身体里发酵,支配着他的神经往旁边温暖的肩膀靠过去。
贺尹迟收起了刚才的风轻云淡,表情变得严肃起来,立刻扶着他往外走。
一周之内宋远棠进了两次医院,头上的纱布刚拆,就又躺在了病床上。打上点滴之后他胃部的疼痛有所缓解,苍白的脸色渐渐恢复了红晕。
“有胃病史还空腹喝酒?还冰的?你们年轻人可真能折腾自己。”医生谴责地说了两人几句。
宋远棠没力气反驳。
医生走了之后,他看向站在一旁的贺尹迟,估计这瓶吊水至少要挂一个多小时,于是用不大的声音道,“你先回去吧。”
贺尹迟没说话,站着没动。
宋远棠现在是真没多少力气了,他没吃晚饭,胃疼又把他折腾了一顿,加上酒精的作用,说话都显得有气无力。贺尹迟没走,他也就没多劝,没多久便侧躺着睡着了。
迷迷糊糊间好像回到了高中某一天,染红了半边的天空,夕阳下空无一人的天台,男孩亮晶晶的眼睛和手里吉他。
“这道题解不出来了?我看看,嗯……”十八岁的贺尹迟苦恼地点着脑袋,恨自己没能多学点东西帮帮宋远棠,“算了,要不先换换心情,我给你唱首歌放松一下吧?”
拨弹吉他的声音响起,少年的手指在吉他弦间滑动,音色深情动人,“全世界还有谁,比我们还绝配,我应该去爱你,不浪费能幸福的机会……”
……
少年的声音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耳边。宋远棠醒过来的时候手上的吊针已经拔了,病房里没有人,贺尹迟走了。
他起身下床,身体没撑住踉跄几步,胃里的绞痛已经缓解过来,此时已经没有了痛感,反倒是脑袋昏沉,大概是残留的酒劲。
“你醒了。”贺尹迟推门进来。
宋远棠回过头,贺尹迟的声音充满磁性,对他有种致命的吸引力,“你没走吗?”
贺尹迟意味不明地笑了下,反问他,“你以为呢?”
宋远棠没再说话,看见了他手里提着的打包盒。
“在楼下随便找了家粥铺,你将就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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