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吴达站在江文久身边为他挡子弹的时候,严冬说不定刚刚出来混。他想得到的这些方法,说不定吴达早就有了防范。如果没有做好万全的安排,他不能拿子青的命开玩笑。
也就是说,眼下最快,也是最直接的方法,就只剩下自己单枪匹马赴约这一个了?
严冬的心一下子敞亮起来。
他缓缓地松开了牙关,仰着头,放松地笑了笑。
那就这样吧。
“司机!”他大声叫道,“调头,去眺望崖!”
本市依山傍海,气候宜人,向来旅游业发达。去年为了申请十大旅游城市搞了个本市十大景点选举,眺望崖曾经高票当选其中,但后来却莫名其妙名落孙山。
据内部人士透露,公布结果之前曾有风水大师仔细查看过各个景点,唯独指着眺望崖大叹:煞气太重,太重!
于是背靠南山,面朝大海的胜景眺望崖惨被拿下。
而此刻,吴达约严冬见面的地方,就是这传说中煞气太重的眺望崖。
对于吴达而言,能够抓到程子青是上帝在对他关上了所有的门之后,打开的一扇窗。
他是泥水里滚大的,如果不是遇到江文久,他早就饿死在那个重病的夜晚。是江文久救了他的命,给他新衣穿,给他饱饭吃,甚至让他当自己的司机,在帮会中拥有众人艳羡的地位。所以他早就发誓,这条命,他是为江文久而活。
江文久死后,他也曾冲动得想要为大哥报仇,但林瑜拦住了他。
这位看起来柔弱不堪的大嫂用自己仅剩的力量安排好了他的退路,告诉他,忍住,直到她来找他那一天。
于是吴达隐姓埋名,咬牙忍耐,直到八年后,林瑜带着江文久唯一的儿子回来。
他终于可以报恩了。
于是他听从张立北,实际是林瑜的命令,火烧谨义帮仓库,然后迅速地躲起来,作为他们一颗隐秘的棋子,等待下次出击。
但他没等到下次,他等到的是林瑜与江宁车祸惨死的消息。
那一刻,他才明白,自己除了报恩外,又添新仇。
张立北去南山江家祖坟找严冬前,曾秘密与他见面。两人从之前就面和心不合,如果不是有林瑜从中调节,只怕早就分道扬镳。而那次,张立北也仅仅是与他对坐半晌,直到走前,才交代遗言般告诉他,如果他此去不回,那报仇的事,就全拜托他了。
“以你的能力,只有绑架程子青才能让严冬就范。”张立北说,“可是你动了程子青,就等于跟整个谨义帮为敌。报仇,你只有死路一条;不报仇,也许你还能活得久一点。所以,好好想想吧。”
说完,他就走出了吴达低矮潮湿的砖房。
没几天,就传来张立北的死讯。
他没有解释为何绑架程子青才能让严冬就范,但吴达知道他并没有骗自己。
于是他在黑暗的生活中等待着复仇的机会到来。
直到那一日,他在村中公布大事的黑板报上看到了程子青的名字,其时他是市里派来交流的医生,被村委宣传政绩般挂出姓名,供众人围观。
吴达知道,报仇的机会终于来了。
“吴达!”不远处传来严冬的叫声,“吴达,我一个人来了!你在哪里!出来见我!”
眺望崖后的小树林里,有个人冷笑一声,将手中的烟头狠狠摁灭在厢式货车的车厢上。
他从一旁的破旧工包中掏出一个改造过的炸弹,小心翼翼地拴在身边的麻袋口上。
麻袋里,是一个人的形状。
“都靠你了。”他站起身,狠狠地踹了麻袋一脚,然后跳进驾驶室。
车子抖动两下,平稳地向严冬开去。
来到眺望崖前,严冬已经通过各种方法确认过,子青的确是失踪了。
况且以他对吴达的了解,如果他没有绑架子青,是绝对不会轻易暴露身份的。
所以严冬让司机远远地等在别处,自己单枪匹马地上了眺望崖。
自从前些时候传出眺望崖风水不好的消息后,这里渐渐无人问津,此时此刻,偌大一个崖顶竟然空无一人。
严冬深吸一口气,刚要大声再叫,却忽然听到身后传来发动机的轰鸣之声。
他猛地转过身,一辆沾满泥水的白色厢式货车慢悠悠地开了过来。
投过满是浮尘的挡风玻璃,车厢内,吴达一脸得意的冷笑,目光瞬也不瞬地粘着在他脸上。
就像沾满黏液的爬行动物紧贴皮肤打滚般,让严冬一阵反胃。
他强忍住这种不适的感觉,静静地看着吴达将车子停到他面前不远处,接着跳下车来,径直走到后车厢,用力扳动铁质把手。
厢门发出一声刺耳的锐响,应声而开。
严冬不由得向前走了两步。
阳光下无数浮尘飞舞,透过浮尘的缝隙,可以看到车厢角落处,一个暗褐色的麻袋静静坐着,隐约勾勒出一个人的形状。
“子青!”严冬根本无法控制自己,每一个尾音都颤抖得不成样子。
麻袋里的人毫无反应,仿佛睡着了一般。
“他怎么样?”严冬的脚仿佛有自己的意识般向车厢跑去,“让我看看他!”
“他没死,”吴达伸出手,做了个阻拦的手势,“但如果你再往前踏一步我就不保证了。”
“我不信他没事!”严冬怒道。
“你没有别的选择。”吴达看着严冬的表情,露出一个夸张的、于心不忍的笑容,“不过,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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