蜚玉心里像吞了一堆西瓜籽般不舒服,一身柔顺亮黑的毛,明明就很漂亮,怎么就被传成了不祥?联想到千夜旬的欺负,蜚玉越想心里越堵得慌,一时没控制住脾气,弓起身子,猫毛倒竖,发出因被不公平对待而控诉的声音。
“蜚玉安静。胡大嫂放心,蜚玉并非不祥之物,如若没有它,只怕村子里会死不少人。”水鬼的不甘和无奈,他们只得拉人溺毙才能往生,这样一个接一个,只会变成冤冤相报何时了。邻村的人说得没错,蜚玉的确是司鼓村的守护神。
“公子指的莫不是前些日子溺死在河里的白倩?”胡大嫂神色小心的问道,语气轻缓,与其说怕出了纰漏倒不如说像忌讳着什么。
蜚玉一直守在桥上阻止女鬼害人,那么,女鬼必定是白倩。低头又见蜚玉点头,顾颜夕便肯定的点点头。
“胡大嫂可知白倩死亡的真正原因?”直觉事情没那么简单,千夜旬凝眉敛笑问道。
“白倩的丈夫刘力是村里出了名的醋坛子,白倩生得漂亮,只因为家里穷才嫁给聘礼丰厚的刘力。刘力把白倩看管得很严,生怕她会红杏出墙,也提防着其他人对白倩不轨。不过刘力对白倩很好,这些年一直都过得很平静,谁知官道被毁后,外来的猎户接二连三的往这里跑,也有几个猎户贪图白倩的美色,企图调戏她,但都被刘力和一些村民撵走了。可是那天刘力亲眼看到白倩和一个外来的猎户搂搂抱抱,刘力回家后大发雷霆,可是无论怎么问,白倩都只是吓得哭,根本没开口为自己辩解。刘力气急,竟抄了棍子打了白倩一顿。就在那晚,白倩过桥时不慎落入河里,溺死了。”
“你怎么知道她是不慎掉下桥溺死的?”嗅出点不寻常之味,千夜旬继续问道。
蜚玉本想开口,在看到顾颜夕警告的眼神,立刻乖乖的闭嘴,呆在一旁。他已经被村民视为不祥之物,难道非要让他们都知道他是只猫妖?
“那晚赵全和几个村民晚归,恰巧看到过桥的白倩,颤颤巍巍的,结果一不小心,她就掉进河里。赵全他们赶紧跑过去,合力把她拖到岸边,可是她已经溺死了。”胡大嫂惋惜道。
“她的死不寻常。”顾颜夕听罢,凑到千夜旬的耳旁细语道。
暖暖的气息喷洒在千夜旬的脖子处,痒痒的很舒服,让千夜旬很享受。翘起嘴角,点点头。
蜚玉心里默默祈祷千夜旬少笑,因为他的笑太惊悚了,透着一股算计的邪乎味。蜚玉怯怯的看了千夜旬一眼,缩着身子,躲在顾颜夕的后面。
“想必你们修桥是因为怕她因冤死而变成水鬼,拉人溺毙以求得往生。”千夜旬挑眉肯定的说道。
“确实是这个原因。”
“两座桥修得如此近,她依旧可以拖人入水,正因为有了蜚玉,她才没有得手。”顾颜夕解说道。
“看来我们都错怪它了。”胡大嫂惭愧的低头说道。
“凡事别看表面。”千夜旬轻轻丢下一句,转身笑嘻嘻的对顾颜夕说道:“小颜,我们快走吧。”
顾颜夕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凡事别看表面,那千夜旬一直以来对自己的好也只是表面吗?想到这种可能,顾颜夕心里就莫名的堵得难受,连带看千夜旬的笑脸,都觉得酸疼得刺眼。终有一日是否也会因为某种原因而分离呢?为何相识不过一月便如此不舍和他分离,那心中莫名的悸动又是为何?
“小颜,你怎么了,不舒服吗?”千夜旬见顾颜夕的脸色不适,拉住他的衣袖,担忧的问道。
“没事,可能昨晚没睡好吧。”顾颜夕连忙挣脱千夜旬的手,努力堆起一个笑容,微偏着头,害怕继续沉溺在千夜旬的温柔中不可自拔。
“小颜,对不起,今晚你睡我身上吧,保证比睡床舒服多了。”千夜旬知道顾颜夕顾虑着什么,却不知其由,不喜欢看到他脸上的落寞和酸涩,拍拍胸脯逗他开心。
“谁稀罕。”顾颜夕因千夜旬的一番话,化忧虑为舒畅,笑骂道。
“我稀罕。”
蜚玉仰着头望着走在前面的顾颜夕和后面叫嚣着追赶的千夜旬,总觉得这样的画面很美好,美好得有些不真实。即便现在的情义是真的,也不知今后千夜旬是否会翻脸,毕竟一个凡人和一个历经不知几千年的人是不一样的。蜚玉开始担忧自家主人的情感路是否顺畅。
蜚玉想到的,顾颜夕岂会没想到,只是今后的事始终未成定数,如何变化终究要靠自己书写。情之一字,最是变幻莫测,花费再多的心思去猜测和营造,倒不如,听之任之,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就算最后和千夜旬分道扬镳,至少还有蜚玉这只忠心耿耿的小跟班作伴。
可惜蜚玉不知道顾颜夕的想法,否则它一定感动的涕泪横飞,抱着顾颜夕的大腿,发誓永不离弃。
沿着河流往上走大约一里路,便来到山脚,四周的山包围着几个小村子,倒像守护神。几个猎户背着袋子,拿着弓箭商讨着狩猎的战略,说到可行处,几人都露出贪婪的大笑,双眼闪动的是胜利在即的光芒。从他们的眼神中,蜚玉似乎看到了弱小动物毫无反抗之力的痛苦死去。龇着牙齿,弓起身子,竖起猫毛,一副随时准备迎战的模样,倒让顾颜夕觉得十分滑稽。
一个猎户不经意见瞥到身后的两人一猫,两个锦衣华贵的年轻男子,容貌皆属上品,举手投足间尽显风雅。猎户误以为是踏足游玩的富家之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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