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因我而死吗?”
小豆子恍然大悟,“难怪你跟她说什么皇上要她号令后宫,说什么她退缩,原来是鼓励她继续不甘,那就不愁她不犯事,对吧?”
“你斋戒三日吧!你心思太阴暗了!”秦夕摇头惋叹,叫上小金子出了门。
冬日萧索,宫里虽有常绿植景,却依旧寒凉人心,出了宫门直入闹市,满街吆喝熙攘,满目年货喜庆,这才是真正的人间,嬉笑怒骂、喜怒哀乐,真实而自然。
“宫里不能贴这个。”小金子悄声道。
“我不买,我就看看。”秦夕放下年画,带着小金子进了茶楼,要了雅座暖室,茶点上来后,推开窗户,吹着刺骨的风,喝着滚烫的茶,看着楼下购置年货的人群,莫名的满足了,却也微微酸了心。
“你知道吗?我从小就不讨大人的喜欢,我娘希望我文武双全,可惜我身子弱,练不了武,她很失望,所以要我功课做到最好,稍有落后便会关我禁闭,这还好些,我爹则很少过问我,有次邻家问起,他直说我没有其他小孩可爱,我很伤心,觉得不可爱的是他们,太严苛的娘,太疏冷的爹,别说我的生辰,就是大年节下,他们也不曾带我逛街游玩。”
秦夕说到此处,突然笑了笑,小金子顺势往楼下一看,一个小孩坐在父亲肩上,正歪头接食母亲递来的糕点,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只令人称羡。
“小钱子会剪窗花……或者买一两张年画回去,其实无妨的吧?”小金子说着就要去。
秦夕伸手拉住,“你的心意我领了,再说你们不也一样吗?我好歹还在外头看过几年热闹,你们却自小就在宫里,岂不比我更可怜?”
“小豆子他们是这样,我不同。”小金子向无表情的脸上微现悲戚,“我是罪臣子弟,父亲原在孟将军麾下作副将,后因战事不利而获罪,因此我十岁之前还是有过常人的快乐,其实现在也快乐。”
看来谁都不快乐!秦夕苦笑,“我还劝玉嫔要知足感恩,其实我才是最不知足的一个,明明比你们所有人都过得好,却时常悲叹自怜,甚至时常动摇,总想逃离皇宫活个自在,不然就怨他辜负了我,其实从来没人负我,心魔作祟罢了。”
秦夕起身,“走吧,我讨了一份手谕,打算去宗司处看一个负心人,阆王曾为她殚精竭虑,她曾令我义愤不平,因此她为何负心,是否负心,我想亲自问个明白。”
小金子点头,领着秦夕去了宗司处,宗法大人见了皇上手谕,亲自将二人带到后方思过室,指着其中一间,“安王妃就在里面,公子是进去问话,还是命她去刑堂?”
“有劳大人带路了,天气寒冷,大人公务劳累,还请回房歇息便好,秦夕略略问她几句便走,大人不必陪同。”
秦夕拱袖,小金子则悄悄塞过去一张银票,宗法大人呵呵收了,呵呵离去。
小金子又递一块银子给门边的杂役,杂役笑眯眯收钱开门,很识相地避到别处,秦夕这才跨进门去,一眼就见着窗边的泪人儿,虽容颜憔悴,但姿色不凡,若是跟了阆王,可谓郎才女貌,偏偏跟了荒淫无耻的太子,可谓明珠暗投,如今已从太子妃变为安王妃,却不知会否安分?
“王妃不必多礼,秦某不为公务而来,只为私心疑惑,也是为朋友讨要解释,想他一枚痴心,最后落空也罢,还遭受致命戕害,秦某代为不平亦不甘,因此想请王妃解惑以平。”
秦夕郑重拱手,安王妃凄楚一笑,“你为他不平,谁又来替我喊冤?当年家父无端获罪,刑部草草断决,若非太子……安王仗义出手,家父早就人头落地,我一个弱女子,除了以身相许,又该拿什么报答安王的大恩?”
“原来如此!”秦夕涩然道:“世事皆有原故,却没有一桩真正无端,即便令尊获罪另有隐情,也不便再行追讨,我只疑惑当时你为何不跟阆王商议,即便他领军在外,你也可遣信求救,即使情形不容,你最终受了安王的恩情,但也不是非得以身相许,除非安王以此为限,所以你是被迫许身,甚至之前的恩情,也是被迫接受,我猜得对吗?”
安王妃低了头,啜泣声隐隐可闻,秦夕瞟一眼对方隆起的小腹,心头生出莫名怒火,想起阆王中毒的情形,这女人竟真的下得了手!
“你当日是受安王指使,还是私心想毒死阆王?”秦夕冷声质问,隐在袖中的拳头越攥越紧,其实无论对方怎样回答,都灭不了他心头的火。
安王妃先是惊了一下,随即再次低头,半晌才哽咽道:“我本不想他死,可他一直不死心,时常遣人问候甚至送东西给我,但我已经是太子妃,不可能再回应别人,他那般纠缠不休,迟早会被安王发现,到时会毁了我的名节,甚至毁了我的一切,所以我是逼不得己才对他下毒,也是想着他内力深厚,应该会没事,也应该会知难而退。”
“那你下毒的同时也在暗处布了杀手,是为了考验他功夫来着?”秦夕笑问,袖中的拳头倒松开来,物极必反,怒极则淡。
安王妃浑身轻颤,已经找不到任何托词,只是垂头掉泪。
秦夕摇头喃喃,“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我只知道我做不到他那样,无怨无悔的爱,无底无限的宽容,我做不到,却也无法驳斥,甚至必须配合他的想法,日前接到他从西北前沿写来的信,他能荡平贼寇,整治蛮邦,却荡不平私情杂乱,治不了情毒创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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