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如是,其下的人也如是。”
海威候犹疑不语,陈忠冷哼,道:“秦先生何必隐语暗示?皇上对陈家固然恩重,但是陈家也不曾辜恩,谨守海防,奋死边战,可谓满门忠烈,一心报国,皇上lùn_gōng封赏,却也暗里打压,即便陈家一再低敛,皇上也不曾回顾,春妃娘娘如今还在冷宫里呢!”
秦夕点头,“你是爽快人,这般直言不讳,倒投了我的脾气,既如此,我也不打哑谜,你们埋怨皇上不肯开恩,甚至断言皇上打压你们,这无疑是说皇上疑心犯忌、心胸狭隘,那么皇上又是怎么容得阆王的?”
二人不语,其实故作茫然,秦夕笑叹,“你们不接这茬,无非担心两头获罪,其实早在皇上登基之前,阆王就自述谋反之罪,皇上赞其耿直,拼死护他一命,不令先帝问罪,之后又委以重任,如今更是托与边关要事,由此可知,皇上乃恩义仁君。”
陈忠不服,“皇上与阆王终是兄弟,血亲之故罢了!”
秦夕冷笑,“皇家有几多亲情?父母儿女皆是君臣相仪,君仁臣义,君爱臣亲,仁爱之君可得忠义之臣,否则以阆王之能,纵然天命不允,也能祸乱一时,因此归心皇上乃是臣于德行,皇上德于大道,真正忠良的人都会诚心归服。”
陈忠愤然不语,海威候苦笑道:“陈家世代忠心,也不曾借功请赏,如今封候进爵已是惶恐愧领,其实只望家小安康,前番小儿获罪身死,我虽悲痛,却也深知乃管教不严之故,因此不敢有丝毫怨尤,可是春妃娘娘向来恭顺,皇上也曾赞其贤淑,如今突遭冷斥,皇上却不曾告知原由,要我如何安心待罪?”
凡事都要个解释的人还敢自诩忠心?秦夕抿净杯中酒,惋叹道:“我刚才就说了我很失望,因为候爷是我自小就敬慕的英雄,我以为英雄都是心胸坦荡,除精忠报国外,不作他想,候爷刚才说愧领爵位,真是这样吗?”
海威候愠色,微怒道:“秦先生何出此言?陈家满门忠臣,大儿战死沙场,次子虽私行不良,但战功不辍,小女也尽心侍君,不求荣耀门庭,只是一心报效,如今无端获罪,竟连外孙也冷置不保,要我如何不寒心?”
海威候激愤含泪,陈忠也悲愤难抑,秦夕却淡漠如常,许久才长声叹息,“你们寒心了可以悲愤质疑,皇上却是操碎了心也没人体谅丝毫,前番你家二少闯了祸,他急召荣王进宫,只是为了从中说和,结果春妃抢在前头,却是辱骂王家,致使事态恶化,皇上私下给荣王赔了多少不是,就是为了扭转恶势,可是你家二少不给面子,公堂或是私下做了些什么,这个不用我说吧?”
二人悻悻无语,秦夕冷笑道:“你们抱怨皇上不给解释,甚至疑心皇上无端冷置春妃,这般恶意揣测已是大罪,关键你们还自诩忠臣,真是忠臣便该惟命是从,你们又以为皇上为何不解释?他根本是压着一口心血要保你们陈家,只要他不说,即便宫人察觉,也没人敢泄露春妃的罪由,你们却死活要他一个解释,当真要吗?”
二人虽不语,神色却肯定,秦夕笑叹,“皇上真是白为你们操心了!既如此,我且告诉你们吧!春妃御前报喜,实则当面欺君,皇上念情顾旧,不予深究,罚她别处反省,算是替她掩过,谁知你们一定要把这事掀到明面上,现在满朝皆知春妃有孕,一律请求皇上宽赦,甚至惊动宗司处请了御医探望,结果诊出春妃无孕,皇上百般掩饰之事就这么被你们挑破,我出宫的时候,皇上正跟宗司的人议谈此事,他那边在奋力保你们,你们却在埋怨怪责他,还说你们寒心,可是真正寒心的人应该是皇上!”
二人愕然结舌,秦夕起身掸理衣摆,打算回了,陈忠急忙拦住,“我们本不知娘娘有孕,是一个宫人特意告知,若说娘娘是假孕,那宫人怎敢上门报信?”
秦夕故作愣怔,随即皱眉,“他可曾报了名字?”
“他自称小顺子,说是春华宫的管事太监。”
秦夕扭头看着身后的小金子,“你认得吗?”
“回公子的话,小顺子原是春华宫的茶房太监,在春妃娘娘获事当日才被提携上去,会来此处报信,恐怕是想报答娘娘的提携之恩。”
秦夕点头,“那就怪不得他了,他也是好心办了坏事。”说着冲海威候拱手,“多谢候爷盛情款待,宫里尚有琐事未尽,秦夕告辞了!”
“秦先生请留步!”海威候施礼,道:“我有一事相求,非秦先生莫能益助,只望秦先生设法让我与娘娘见上一面。”
“候爷顾念亲情,秦夕却爱莫能助,涣尘宫严禁探问,更遑论候爷亲往?”
“那就我去!”陈忠看着小金子,道:“我扮作他,你带我一道便是。”
秦夕摇头,“皇宫不是擅入之地,即便不为人知,我也不会私行枉作,最多给你们带个信,这已是犯了杀头的罪。”
二人对视一眼,海威候去了别间,很快拿了一封火漆封口的信来,“有劳秦先生了!”
秦夕接了装好,再次拱袖辞谢,带着小金子出了海威候的府邸,回宫后,小金子去送信,秦夕则去了御书房。
“听说你听戏去了?唱的什么?”萧离放下奏折,揽了秦夕坐到榻上。
秦夕微微挣开,“我记得第一次来这儿时就说过,不要在此处跟我亲近!”
“好。”萧离坐到对面,拉了秦夕的手,“这样总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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