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两声敲门声响起,楚焰希的卧室门外接着传来楚佑的声音,“小希,洗好了吗?爸爸来给你上药。”
稍缓了一缓,门里没有动静,有点担心,“小希?爸爸进去了啊。”
听到父亲开门的声音,楚焰希收拾起自己的情绪,捧起水槽里的冷水,朝脸上就是一洒,再用毛巾轻轻擦干,镜里子又恢复起往日的温和,打开浴室的门,见楚佑把药箱放在柜面上,父亲的背影,在他的心里一直是高大伟岸的,可什么时候,都有些老了呢?
“爸。”
楚佑打开药箱,把药膏、消毒水、纱布一一拿出来,见儿子穿着睡衣盯着自己的背影发呆,那种眼神即使拼命掩饰过,也依然脆弱,就像十五年前,站在他妈妈坟前的眼神一样,空洞无力。可当年还会因害怕而恸哭流涕的孩子,此时只是沉默不语地站着,楚佑看得心口直发酸,他宁愿小希就像当年一样发泄一下,也好过这样平静得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十五年前的事,就像是深深的烙印,永远刻在他们心里,挥之不去,他怪自己大意,怪自己没有及时赶到救回妻子,怪自己没有好好保护孩子,可,不管他的悔恨有多深,过往,早已回不去了,是啊,回不去了啊,自己对不起的,又何止妻儿呢?
“小希,快坐下,爸爸替你上药。”
“爸,让小思来帮我就可以了,您也累了一整天了,先去休息吧。”楚焰希本就是个心思极细腻的人,父亲眉宇间透出的疲惫,与对自己的愧疚,他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只是,今晚的自己,心绪太乱,怕是也不知道要怎么去安慰父亲了呀。
“爸爸不累,快坐下来。”
父亲的脾气,楚焰希再清楚不过,不见自己的伤处理好,父亲是不会安心去休息的,也不再多作争执,走到沙发上,乖乖坐下来,等着父亲为自己上药。
“嘶……”消毒酒精刺激到手腕上的伤品,让楚焰希整个人瑟缩了一下。
“很痛?忍一忍。”楚佑感觉到楚焰希的微颤,原本就很轻的力道变得更加轻缓,深怕会给儿子增加一点点痛,边消毒边在楚焰希的伤口处轻轻吹气,缓解疼痛。
“不痛。”兴许是适应了酒精的刺激,楚焰希渐渐放松了双手的力度,静静地望着细心为自己上药的父亲。
一时间,父子俩各怀心事,谁也没有再开口,陈了偶尔剪刀剪纱布的声音,就只剩无限的静谧萦绕着偌大的卧室。
处理完脸上和手腕上的伤,双方的沉默让气氛变得有些局促,谁也不知道要怎么开口,今晚的事,让两人都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小希”
最终,楚佑还是先开了口,“你会怪爸爸吗,是爸爸没有保护好你,让你一再陷入这些危险里,更没有亲自赶去救你,总是让你一个人去承受这么多伤害,小希,是爸爸对不起你。”
楚佑的话,让原本游神不知何处的楚焰希回过神,那个在外人面前总是冷静残酷的父亲,那个掌握着许多人生死的父亲,那个总是自信勇敢的父亲,此时的脸上却只有深深的自责,就连握着纱布的手,指节都泛着白。
“爸”
楚焰希只得急急伸出双手,覆在父亲的手上,安抚着父亲的情绪,“怎么能怪爸呢,爸有多疼我,我一直都亲身感受着,宴会那么多的人,那么多双眼睛盯着爸的一举一动,我知道,爸不能亲自来,也是为了确保我的安全,才不得已留在宴会稳住某些人的,我怎么会不明白爸的用心,当然不会责怪爸的,况且,该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才对。”
说到自己做的蠢事,楚焰希音量顿时小了好几度,连头也不自觉低了下去,“我是故意让他们绑走的。”
“什么?”楚佑难以置信地盯着楚焰希,他怎么也想像不出,一直乖巧懂事的儿子,怎么突然做出这么危险的事,“为什么这么做?你难道不知道这么做有多危险吗,你不知道你这样做,爸爸会有多担心吗?”
自知理亏,楚焰希头埋得更低,小声说:“对不起,爸,上次去总部,您的书房门没有关好,然后,我就无意间听到严中说到您在我回国之前被人围堵受伤,今晚又有人过来绑我,我就想会不会是同一伙人干的,我就想帮爸查出这伙人,所以就…”
“所以你就想将计就计故意被人绑去,想顺藤摸瓜查出幕后黑手?”
楚焰希不敢出声,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他知道,从小没有对他大声过的父亲,这回是真的生气了。
“你——”楚佑狠狠压了压自己快要飚出胸口的怒火,又是心疼又是心慰,自己何得何能,此生会拥有这么好,这么懂事又孝顺的儿子,可是…
“小希,不管什么原因,爸爸都不愿你去做任何冒险,我知道是担心爸爸,可是这些事,爸爸会处理好的,你怎么可以一个人去冒这么大的险?在这世上,爸爸只有你了,要是你出了什么事,你让爸爸怎么办?”
“我也只有爸一个亲人了,难道我就能眼睁睁看着爸爸遇到危险而坐视不管吗,当年我没能保护好妈妈,现在,我长大了,我想保护好爸爸,我也想替爸爸分担一些,让爸没那么辛苦,只是,对不起,爸,还要让您反过来为我操心,我真没用。”
对,他没用,父亲遇到危险,他什么都帮不了,还因他的无能连累到身边的人一再受到伤害,为什么他总要别人为他担心,不,他不想这样的,他真的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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