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门口望着远方,小秦林放学回家也会学着母亲,搬着小马扎坐在母亲旁边,直到肚子咕咕叫了,母亲好似才反应过来,慢慢的站起身去给他做饭。这样的生活持续了半年,半年后,父亲又照常的回了家,母亲的脸上也不再是了无生趣,她开始变得有温和,有笑容。
小秦林的小脑瓜里对于父亲回家这件事情并未有太多的理解,他只知道母亲变温柔了,也不会让他饿着了。所以他也不理解对于邻居所说的再生个孩子才能拴住男人的心这种高深的道理,而母亲却好似得到了指路明灯一样的,高兴的点着头。那段时间,母亲总是会殷殷的问小秦林,你想要弟弟还是妹妹?小秦林心里盘算着,是说要弟弟母亲才会高兴呢?还是说要妹妹?不过母亲并未想要确切的答案,她的脸上一直带着笑容,像是某种愿望成真一样的高兴。
母亲如愿以偿的怀孕了,去医院检查后,高兴的在家里抱着小秦林亲了一脸的口水。小秦林一边擦一边也配合着母亲的笑容,父亲从那以后也不再跟母亲争吵,事事忍让,似乎这个孩子又唤起了他的父爱。好景不长,母亲怀孕六个月时,父亲再一次的离开了家,从此再也没回来。母亲拖着六个月的身孕去奶奶家问,却没有一个人理她。
天寒地冻,空中还下着毛毛小雨,母亲拉着秦林去叔叔伯伯家一家一家的问,小秦林的手冻的通红,母亲的手也冻的通红,无论打开门的亲戚是冷眼还是恶语,她都执着的一家一家的敲门,直到问到一家远房的亲戚,亲戚看着两母子,慌忙的让出门,让两人进去取暖。才重心长的对着母亲说:“显军当初和你私奔的时候就已经跟这边的家里断绝了联系,我们现在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十年了也没回来过。”
母亲听完就呆呆的拉着小秦林回了家,连亲戚送给小秦林的糖果都没来得及拿。
回了家,小秦林以为又会过上忍饥挨饿的日子,却没想到,母亲好似换了一个人,对秦林是呵护有加,很是关心了。
三个月后,母亲生产,小秦林独自坐在产房外,看着来来去去的医生和产妇,居然一点也不害怕。
母亲生完,被推到病房,小秦林看着熟睡的母亲还有身旁的小小的婴儿,小脑袋瓜里思索着,他怎么长这么丑?
小婴儿似乎感觉到了小秦林脑瓜里所想,挣开小皱巴的眼睛,扯着嗓子就哭了起来,母亲被吵醒,轻轻拍了拍,他又睡着了,好似刚刚的大哭只是为了宣誓自己的存在感一样。
母亲对着秦林招了招手,虚弱的说道:“这是你的弟弟,秦木。你现在是哥哥了,一定要保护好弟弟。”
秦林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此后,母亲再也没提起过那消失了的父亲,只是尽心尽力的照顾着他们俩。
这三年的时光对秦林来说是平静的,安详的。母亲比以前更加温柔,更加用心。那个丑丑的婴儿也开始长大,大大的眼睛,小巧的鼻子,圆圆的脸蛋儿。母亲大部分的时间都花在弟弟的身上,而他就像是被放养了一般。心里是有些讨厌这个小弟弟的,稍微不开心就哭,然后母亲就会放下一切活计去哄。秦林偶尔会趁母亲不注意,偷偷的捏弟弟的小脸,直到捏的一片红才放手。这时候弟弟就会睁着大眼睛圆碌碌的看着秦林,高兴的手舞足蹈,口中不停的发出‘锅’的声音。母亲就会笑着说:“瞧,弟弟多喜欢你呀。”
小秦林头一扭就走开了,心想:我才不喜欢他呢。
某一天,秦林也记不起来具体是哪一天,他只记得将近年关。妈妈让他带着弟弟去外面玩,他拉着三岁的小木去买鞭炮,雪下得很大,小木不停的打喷嚏,央求秦林:“哥哥,我们回去吧。我要妈妈。”秦林厌烦的看了看小木,只能认命的又从半路返回,带着他回家。
家里很安静,刚才还在院子里忙碌的母亲不见了身影。小木不迭声的叫道:“妈妈——”,没有人答应。秦林拉着秦木的小手,推开院门,走进房间,一眼就看见了手里拿着电话摔在地上的母亲,嘴唇青紫,脸色苍白,一动也不动。秦林吓蒙了,他不敢迈步,呆呆的站在门口。小木却早已经飞奔到母亲身边,凄厉的大哭:“妈妈——!妈妈——!”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邻居听见了小木凄厉的哭喊,纷纷跑了过来,才将母亲抱着送到了医院。
此后的记忆在秦林的脑海里是一片白色,白色的医院,白色的护士,白色的床单,以及母亲惨白的脸色。医生走进病房,遗憾的对着母亲说:“已经是晚期了。”又怜悯的看了看两个孩子,叹着气走了。母亲却还是一直笑着,抓着秦林的手:“以后真的只剩下你保护弟弟了。”
☆、第二十九章
就这样硬生生的撑了一个月,到了极限。母亲已经不能说话了,她的眼睛却一直盯着门口,片刻都不错过。秦林知道她在等谁,一天,两天,三天过去了,并未有任何来探望的人。医生不忍心看着这苦命的女人这样煎熬,纷纷劝她,别再执念了,他不会来了,母亲却还是执着的紧紧的盯着门口。第四天,母亲不再看着门口了,转而看着秦林和秦木,秦木已经哭的累了,趴在床边睡着了。秦林从母亲进医院到现在没有哭过一次,他不敢哭,他也仅仅只是个十三岁的小少年,如果没有秦小木,他也许已经哭得昏天暗地了,但是他知道现在最重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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