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手机,走路一甩一甩的,很像一个总管。
“是啊,全部都搬回来了,二哥失业了,小静也辞职了,小孩回来读书,到时你们要努力一些了。”陈武拍一下陈雄的肩膀,咧咧的笑。
“我这边有工地就没事。”哥哥还是一副老板的神态。
慕容倩和母亲还有小静围在一起,在收拾一些零散的物什,小孩子们在堆积的蛇皮袋上跳来跳去,嬉笑打闹,不亦乐乎。
晚上,伯父伯母张罗了丰盛的晚餐,伯父煮的饭,伯母炒的菜,一张四角的石板桌上面放满了大小的菜碟,盛着各色菜肴,堂哥堂嫂侄子们都还没有放假回家,家里此时就老两口,和着我们一大家子,把个长方形的本来就不太宽敞的客厅挤得拥堵不堪。
“来来来,喝点酒。”伯父招呼,开了一支啤酒,旁边还放着一支烧酒。
“来,我帮您倒,伯父。”我给他添加一些。
“你呢,你自己。”
“我戒了。”
我把酒瓶放下,大家一起吃饭吃菜,热热闹闹的,伯父伯母好感情,时不时还在打情骂俏,说几句俏皮话,逗得大家哈哈的,那份感情,让人羡慕。
“你们回来了,可能要派一个人回乡下吧,小静还是毛丫?家里奶奶不会烧煤气灶,念儿前几天学自行车摔伤了腿,行动不便,最好要有一个人回家帮他们烧火煮饭,我们明天有事做,这些天每天都有事做,人手不足,忙不过来。”饭后哥哥说。
“我回去吧。”我快速举手。
我收拾自己的电脑提包,坐上哥哥开的摩托车,车灯映出一道长长的绸白,照亮路面,一路前行,弯弯扭扭的乡镇泊油小路,如同一段曲曲折折的生命线。
吹着凉爽清新的晚风,我的眼泪溢出眼帘,流淌飞飙,我张开双臂,抿嘴,微闭眼,深深的吸气,我闻到了乡村熟悉的味道,闻到了树木泥土的味道,那是我此刻需要的味道。
满天的繁星忽明忽暗,参差的树影隐隐绰绰,摩托车的突突声盖不住四周窸窸窣窣的虫鸣,清冽的晚风吹干了脸上的泪珠,我回来了。
大概十点进入村子,新兰姐家的不锈钢大门关得严实,关不住几缕灰白的光,从夹缝中照射出来,门前一块空旷,停着两部摩托车,车下卧着一条小黄狗,爬起身,竖起耳朵,夹着尾巴,侧着脑袋,抬头,咧嘴,汪汪汪的叫。
“叫死啊,趴耳朵。”不锈钢门开启一道半大的缝隙,一个女人的声音大声呵斥。
“姐,还没休息?”我大声的喊。
“哦,还没有呢,回来了?进来坐。”姐姐也大声的喊,大开门,挥动右手,快乐的神情。
“不了,先回家,你们家的院子铺上水泥,显得宽敞亮堂大气多了,越来越漂亮了。”
“呵呵,哪里,还不是差不多,他们没有回来?”
“都回来了,在镇上,租了房子,在收拾呢,我先回来。”
“哦,进来坐一会?”
“不了,明天吧,你早点休息,姐。”
我提一下电脑提包的提手,随着哥哥的电筒向前走。漆黑的夜,晃动的光,古老疮痍的土瓦房,一条狭小的屋檐路凹凸不平,左右安详寂静,村人多数早已入眠。前方不远处突然的钻出一只家狗,汪汪汪…汪汪汪,随着我们的脚步声打破了夜的宁静,一边叫,一边躲,不敢靠近。
“小心点,提醒。
原来是一堆散碎的瓦砾,挡在路中央,踩上去莎啦啦的响,仰望是房梁顶上一个不小的窟窿,被风雨吹落的瓦片掉在了地上。
搬到外面居住的人越来越多,留在村子里的人越来越少,那些老房子被小猫老毛撕开的瓦面没能及时的修补覆盖,造成漏水,使得旧屋更加疮痍破败。
家越来越萧瑟,门口屋檐下放着大小胶桶,锄头工具,斗笠胶纸,杂乱无章,胡乱的放着,客厅的木门开着,灯光暗淡,一只细小的节能灯照射出灰白的光,厅堂里还是原来的摆设,原来的家具。
左边厨房,同样一盏灰白的节能灯映射着白色的光,灶膛边一位枯瘦的老人坐在那里,灰色的布鞋,黑色的衣裤,黑色的手帕包在头顶,双手放在膝盖,头低在胸前,正在打盹。
“诶,奶奶,怎么你还没有睡觉?”哥哥叫唤。
“我说等你一会,坐着坐着就睡着了,嘿嘿。”
“奶奶。”
“诶呀,老仔诶,回来了?你哥昨天就说你们今天会回来,他们呢?全儿他们呢?”奶奶站起身,抬手摸一把脸,脸上额上的皱褶舒展开来。
“他们在镇上,租了房子,过几天回来一起过年。”
“嘿呀,好啊。”
“吃饭没?你们吃饭没有?”
“吃过了,在伯父家吃过了,念儿睡了吗?。”
“她睡觉了。哦,冲凉吧,你们谁先冲凉,我烧好了姜叶水,你哥哥哥已经几个晚上没有冲凉了,干这样的粗重活,我专门为他烧了一些姜叶水,洗洗更舒服,”奶奶拿来一只红色的塑料胶桶,打开锅盖,舀满大半桶姜叶水,叫着哥哥的小名。
厨房水缸边的墙壁上一条明显的痕迹,像是闪电的弧线,印在墙上,形成刺眼的纹理,鲜明的泥浆色。“奶奶,这里漏水吗?”我抬手指一指。
“是呀,下大雨的时候漏得厉害,叫你父亲上去捡拾一下,他也没去,再这样漏下去,房子都快要倒塌了。”奶奶摇头叹息,几缕银白的发丝从黑色的头盖溜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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