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他,还一点分寸也无地爬上床,跪坐在他身旁,一对蓝眼热切地盯着他喝水。
原霞洛无暇喝斥他,也忘了问他躲在床底下做什么,只记得烛光昏暗的室内,墨东臣裸露的手臂上有好几道像是被野兽抓过的伤痕,脸上也有多处青紫。他来不及开口问伤口怎么来的,内侍被自己的打呼声给惊醒,墨东臣立刻就像鬼魅般躲开了,床边的帷幔仅仅像被风吹动那般微微地飘了飘。
那时他突然想,过去他深夜里无端地醒来,总发现无风的房内,帷幔轻轻飘动,该不会也是这家伙的杰作吧?
原霞洛以为他会求赏,又或者宫里会以他「墨姓」的身分而吝于赏赐,但结果是墨东臣自己没有开口。
「白京岛如何?」他像闲聊那般,在两人独处时问道。那时他正在树下看书,将内侍遣得老远,听不见他的低语,而墨东臣窝在树上打盹。
「有点无聊。」墨东臣打了个呵欠,一点防备也无地被他套出了话。「非常冷,但那里的婆娘都穿得很少。」
「……」原霞洛合上书,心想这家伙该不会抓蛇取胆也不忘寻花问柳吧?
「大概是这样打架比较方便吧。」墨东臣搓着下巴,很认真地下结论。「我看到那里就算是一个寻常的婆娘,都能一肩扛起一头牛,要是遇到个武功修为高一点的,我大概就出不来了吧。」一整个岛上都是那样的怪物,难怪无论是扶桑或金陵,都拿白京岛的海贼没办法。
即使如此,他一个十四岁的少年,有法子活着回来,也是不可思议。那时原霞洛想的却是,看来墨东臣习武的天分也许比他高,他绝不能输给他!
原霞洛可不愿像祖父和父亲那样,忠奸不分,他还是开口问了墨东臣想要什么赏赐。
墨东臣从树上轻飘飘地滑下来,就是用那种让他头皮发麻的热烈目光注视着他,像盯着肉骨头的狗一样咽了咽口水,好久好久,才道,「我不想去上疤面的课。」疤面是宫里教授皇子护卫们毒药与暗杀术,以及易容术的师父——要防止皇子们被刺客暗杀,自然要先了解刺客所学。原霞洛本以为他会比较喜欢上疤面的课,疤面至少不会因为他是墨姓而对他另眼相待。
疤面自己就是个姓墨的,喊墨师父似乎有些不妥,于是他的学生向来喊他毒师父。只有墨东臣,他向来依自己的喜好喊人,也没人拿他有办法。
原霞洛还是允了他的要求。而且这决定父亲也很赞同,父亲和几个长老都觉得让墨东臣学毒药与暗杀术,说不准哪天他会用在自己主子身上。
回忆至此,松林也到了尽头,两名从云阁的护卫仍跪在原地,那不知为何让原霞洛又是一肚子火,「滚出我的视线。」
原霞洛明白自己迁怒得太过火了。作为扶桑未来储君,不管源氏江山如今在谁手上,他明白自己性格上的自负与傲慢,唯有尽可能作到对下属公正来补偿这缺陷,但骄傲如他又不可能低下头来承认自己的不是,只好牙一咬,脚下提气,飞身往山下而去。
可恶的墨东臣。
也许那时候,那家伙就想提出像今天这样的要求,但是碍于他仍是扶桑的储君之一,碍于他的父亲和祖父还能轻易令其永世不得翻身吧。
但是,原霞洛心里也明白,墨东臣从来就不把扶桑皇家的地位看在眼里。
每一个「墨姓」都是动辄得咎,尤其是在宫里。但谁也拿墨东臣没辙,父亲不知道顾忌着什么,不愿对墨东臣有太大惩戒,总是想办法把他犯的过错掩盖——哪怕是有人小题大做或让墨东臣背黑锅。就算真的不得不惩戒墨东臣,罚禁闭对他不痛不痒;把他关惩戒院,他三两下就能开溜,再把要罚他的人整得死去活来,于是最后又在父亲有意粉饰太平的掩护下,不了了之。
其实,墨东臣一直都很低调,尽可能不惹事,除非被那些眼红他、看他不顺眼的人陷害,而父亲也不曾……或说不敢亏待他。作为他的护卫,墨东臣不可能吃不饱,住一定是住他寝殿的耳房,干净温暖得很。
如果他会躲在他床下,绝不是因为可怜兮兮无处可躲。
而是因为那里离他这个「主子」最近。
而且,如今想起来,疤面的课,是一天里墨东臣唯一必须离开他身边的时候……
当然,这理由也许只是他多心了。但若不是今日墨东臣提出那样的要求,他又怎么会想起这一层缘由呢?
原霞洛站在断日崖下,远远地、目光深沉复杂地看着黑牢。他站了许久,好不容易跟上来的内侍也只敢远远地候着。
「哼。」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看在墨东臣过去好歹忠心一片的份上,他不跟他计较这次的事。
就让他再多反省两天吧!
让墨东臣去执行刺杀任务是秘密进行,但将墨东臣关进黑牢,却在山庄里引起各种不同的声浪。
藏浪山庄毕竟不是当年的扶桑皇宫,还死守着严苛的阶级观念不肯正视现实者毕竟在少数,墨东臣再不得人缘,终究是个尽责的护卫。
「至少在合适的人选出现以前,请主上息怒。」
当然,也有人是存心看好戏,作壁上观。墨东臣从来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这回原霞洛做出惩戒,他们额手称快都来不及了啊,落井下石,翻出墨东臣过去旧帐来火上加油的也不少。
不管哪一方,原霞洛的回应不冷不热,但是他的性格一向如此,当下众人反而都明白,原霞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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