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两的站在一起,手臂支撑在护栏上,互相交头接耳着,讨论这群偶尔才能见到的漂亮生物。
“是不是很感动?”凯瑟琳不知道是从哪儿走过来,突然一下靠在蓝提斯的耳边问。
“您可吓着我了,小姐。”蓝提斯笑着说,但却一点儿都不像是被吓到的样子,“如你所说,我非常感动——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它们。”
“当然了,就算是我们也很少见到。”凯瑟琳说,“它们太聪明了!很少让我们逮到个正着。”
“你一直都没回去吗?”
“回去了,看到你和安德烈回去,我和亚文就不再等了。”凯瑟琳朝安德烈的方向努了努嘴,“是他去把我们叫起来的。”
蓝提斯用略微不可思议的目光看了看安德烈,问:“您一直都没睡吗?”
安德烈轻轻地嗯了一声。
蓝提斯出神地看着他,就连此时正近在眼前的海豚们都忽视了。他清楚肯定的知道安德烈没有回去休息的原因,这种感觉莫名其妙并且极其自负,但他一直以来都是这么猜测着安德烈的心思,从来没有错过。
等那群海豚终于从面前经过,蓝提斯没有直接回去,他跟着安德烈去了船长室,将门从里面关上后,伸出手从正面抱住了他,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您这么做,简直太不公平了。”
“为什么?”
“我根本就找不到任何能为您做到的事,”蓝提斯用悲哀的语气说完,又觉得这么说的范围太过广泛,于是补充了一句:“撬锁那之类的小技巧不算。”
安德烈哼笑一声,没有接他的话。
“好吧,好吧,我知道这么说不对。”蓝提斯叹息一声,“我只是忽然发现,自从上船以来,我因为您所产生的内疚感就一直在不断地上升,做错的事也接连不断,简直令人羞愧得不能自已。”
“自找不安。”安德烈抬起手顺了顺他脑后的头发,“如果你真的犯下了什么不可挽回的错误,就算你是蓝提斯,我也不会公私不分。”
“这种时候难道不应该说些以后一定会假公济私,或者以权谋私的感人话语吗?”蓝提斯放开手,无奈地看着他,“听起来就像是我和您其他的船员没有任何区别一样。”
“表面上确实没有。”
“......您有的时候简直不可理喻。”蓝提斯摇着头转身离开,“您好好休息,明天我会晚点时候再来。”
为了表达自己的歉疚之心,蓝提斯决定将这种心情付诸于行动。之后那天起,蓝提斯计算账单和审阅文件的效率明显有了很大的提高,他甚至不再说过多的闲话,也再没有望着窗外发呆,最多也就只是拿起纸张和画笔完成一幅所需时间不长的油画。
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船队只在那个叫做本圭拉的地方停靠了一次,期间无论是多么庞大的暴风雨,多么凶狠的海浪,安德烈都再没有下令停过船。每天的工作和生活都大同小异,蓝提斯也已经完全适应了风浪中船身剧烈摇晃所带来的眩晕感,现在就算是狂风暴雨的侵袭,他也依旧能安定的坐在船长室里,和安德烈一起手里的文件。
唯一一件能够说明时间流逝的证据,就是凯瑟琳又稍微加宽了一些的腰围,她的腹部已经明显鼓出来,像是在肚子里揣了个小小的圆球一样,看起来滑稽无比却又充满温暖。
“小东西多大了?”蓝提斯坐在凯瑟琳的桌子前面,替她将桌上的纸张一一放好——她的肚子越鼓越大,蓝提斯的工作量也越来越大,他现在不仅要帮安德烈处理账本,还得替已经渐渐开始行动不便的凯瑟琳整理各类文件,有空闲的时候还会在船舱之间跑来跑去,在各个水手长之间传递讯息,忙得不得了。
“出航的时候就已经能看出来了,现在应该是四个月左右吧。”凯瑟琳习惯性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她的身材依旧标准健康,所以怀了孕的腹部看起来就像是平白无故的多了层肉一样,“我们这次出海也已经一个多月了,先不说我,你感觉怎么样?”
“非常棒。”蓝提斯的表情变得兴高采烈起来,“出海长距离航行可是我一直以来都梦寐以求的事情,虽然现在的生活确实过于充实了点,但很有趣不是吗?”
“你能喜欢就好。”凯瑟琳哧哧笑着,“一开始的时候,我还跟安德烈说,怕担心你不适应呢。”
“好几个月前刚刚加入船队的时候,我的确不太适应,”蓝提斯摇了摇头,像是在为自己以前的经历感到诙谐,“这事儿罗福斯知道,有一次我们遭遇了暴雨,我差点儿就跌倒在仓库里面,头也昏得不得了,要是体质再差一些,也许会呕吐出来也说不定。”
“我很小的时候就跟着我父亲出过海,”凯瑟琳说,“所以我已经不太记得第一次上船的情况了,好像不知不觉间,我就已经适应了船上的生活。成为大海的孩子,是一件非常美妙的事情,我相信你也跟我拥有一样的感觉。”
“那是当然的了。”
“等我的孩子出生,我也一定会带他在海上航行,”凯瑟琳一圈一圈的抚摸着自己的腹部,像是在细细感受着那个还不清楚长什么样子的小生命的脉动,“无论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他,或者是她,一定会像我一样,深深爱着大海的磅礴广阔。”
蓝提斯笑着点头,眼神里不知不觉的流露出羡慕和期待,也有那么一点淡淡的惋惜,浅浅的弥漫在他的眼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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