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俊煦用一根手指轻轻摩擦着嘴唇,盯着那形状奇特的东西,陷入了沉思。如果不是玉石,那这到底又是什么?让沈秋禾巴巴地把自己留下来,又找了一串借口的这件东西,到底有什么秘密?那位隐居深山的林氏家族继承人,又到底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
在火车匡匡的前行声中,王俊煦觉得,一个巨大的秘密,正落在他的手掌之中,呼之欲出。
☆、长夜
车到凉石镇上时,已近薄暮。落日照在镇旁流过的白泉河上,犹如满河融金,和平日一样静谧美好。然而,风中隐隐传来女人的哭骂,却昭示着这个傍晚并不平静。
货车轰隆一声过了小石桥,拐上一道坡,便是石老六家的超市,石老六在门口停下车,一边喊着金花,一边往屋里跑,转了一圈,见空无一人,又冲出来往镇里跑。
白川则是刚一停车,就径直开门往镇里跑,一眨眼人就没影了。秋禾跟在后面撵了一程,险些喘不过气来,只好顺着马路边走边看。路旁的房子里静寂无人,人都不知去了哪里,哭骂声却渐渐近了。等转过一道弯,各种声音扑面而来。在渐深的暮色里,几乎全镇的人都汇集到刘记剃头铺前的空场地上了。
这些老头老太,每次见到秋禾,一脸褶子上总会堆满笑,总要塞给他一点吃的,或是松籽,或是家里新熟的果子。然而现在,在渐渐模糊的夜色中,他们的脸上却满是愤怒、悲苦和无奈。有几位爷爷坐在地上,头上手上都破了皮,花娘娘蓬着头,正和几个婆婆为他们止血。女人们一边照顾受伤的人,一边哭骂着打人的畜牲们。镇上的齐医生穿着件脏兮兮的白大褂,正走来走去给受伤的人检查包扎。
秋禾越看越心慌,左右扫了几眼,没见到沈宝成,心里顿时揪成了一团。瞅见花娘娘盆水往旁边走的空儿,忙抓住她问:“我外公呢?”
“你们回来了?石老六怎么没过来?”花娘娘泼了盆里的水,把秋禾往屋旁边一棵树下指。老远秋禾就看见地上垫着张席子,外公和剃头铺的刘爷爷,两个人被平放在席子上,也不知是死是活。白川蹲在旁边,拿棉签清理着刘老头的伤口。
“外公!”秋禾软着两条腿,扑到沈宝成旁边,只见老头子花白的发茬里血糊糊的一片,顿时吓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只顾狂喊:“外公!你怎么了?你说话外公,你到底哪儿打伤了……”
沈宝成本来闭着眼,听到声音,勉强把被血糊住的眼睁开了,就见秋禾梭着两只泪眼,跪在面前一脸仓皇。沈宝成忙开了口,说:“禾啊,外公死不了,没事。”
秋禾听见他说话,才定下神来,又见老外公声音沙哑虚弱,脸色腊黄,那眼泪滚滚往下落,抽泣着说:“外公你忍着些,我们马上送你去医院!”
正说着,旁边躺着的刘老头颤微微地喊:“秋禾!”
秋禾忙连滚带爬地扑到他刘爷爷跟前,刘老头情形也好不到哪里去,头上破了道口子,刚止住血,鼻子里只剩一丝两气,看起来奄奄一息。
“刘爷爷,”秋禾一看这情形,以为刘老头要找他交代遗嘱,心里慌得什么似的,眼泪不值钱地往下掉,问:“您想说什么,我听着呢。”
只见随时要咽气的刘老头看着秋禾的头顶,跟看一个始乱终弃的浪荡子似的,叹了口老气,幽幽地说:“你剃头竟然不找我……”
秋禾:……
只要您老别这么吓人,让我后半辈子都顶锅盖头我也愿意!
眼见老头子这么有事业心,估计一时半刻死不了。秋禾多少放了点心,冷静下来,忙抹干眼睛,去前屋端了盆热水来,给俩半死不活的老头把脸上的血迹擦了擦。
正忙乱着,齐医生带着石老六走过来,指着地上两位伤员说:“别人都是皮外伤,这老两位断了骨头,是一定要送到县里医院去的。我打了12o,咱们这儿太远,救护车一时半刻来不了,你开车送过去!”
“好!”石老六看看地上情形,转头往外走,说:“我先去卸货,再在车厢里铺两层褥子。马上过来。”
“我也去!”白川站起来,跟着石老六一起走了。齐医生转头看了看秋禾,问:“家里有钱吗?有多少带多少!存折也得带着。”
秋禾答应了,站起来要走,沈老汉忙叫住他,谨谨慎慎地说:“存折藏在床头那双胶鞋里。堂屋中间柜子里有现钱。”
秋禾一路呼呼带风地往家跑,把半辈子的爆发力都攒在一块儿用了。等狂喘着到了家门口时,眼前的情景让他再度心惊。沈家小院大门洞开,里面一片狼藉,院子里几把竹椅和小桌被摔得四分五裂,厨房的地上满是破碎的碗碟,洗衣机倒在地上,上面全是铁棍敲的凹坑,堂屋里更乱,新买的冰箱整扇门都掉了下来,自己的笔记本电脑也被摔碎在地上。
秋禾顾不得细看,直奔自己卧室去拿钱。沈琳来时就想到凉石镇取钱不便,当时给了他一万块现金,秋禾基本没动。幸好那些人进来只是搞破坏,藏在一堆书里的钱还在。秋禾从地上找到自己的背包,一把塞了进去,又跑去外公房里,找到那本被脚臭腌入了味的存折,转身往外跑。
等到镇上时,天已经黑透了。小货车停靠在刘记剃头铺旁边,不知何时又来了一辆警车。乱纷纷的人群中,上次到过他家的那位王警官也在其中,正拿着本子在挨个问话。
沈宝成躺在一扇门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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