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张姐的压迫下,把凳子往地上一放,颤颤巍巍地坐下了三分之一个屁股。内心嚎哭,我工作还没做完呢!这是要坐到什么时候啊!
张姐见谢云的目光转向片场中心,介绍道,“这是在拍张天喜的第一幕独白戏,他之前……”
谢云截住她,“等等,不用说这个。”
他的目光扫向场地的布置,“看电影不就是看演员的表演吗?你看电影时可不会有人在你耳边叨叨剧情。这是哪一幕,这是什么剧情,我会自己看。”
张姐讪讪地闭上嘴,和谢云一起安静地看向温故。
洛子言退回到导演椅上,大叫一声,“!”
温故扮演的张天喜低头垂手,茫然地踏进了院子里。他的手紧紧攥着一个光滑精致的小木雕,一手握着一把雕刻用的小刀,指尖用力得发白,但都比不上他的脸色苍白,他紧抿着毫无血色的嘴唇,一双眼睛储满了暴雨前天空凝聚的乌云。
众人心里都看得一颤,轻易地感受到少年的悲伤和痛苦。
谢云忽然开口道,“是他被师傅说灵气不足的那一幕吧?”
张天喜一生坎坷,表现他的悲伤的场景很多,温故却能表现得让人一眼看出是哪一幕,很不简单。
张姐点头,“是的。”
张天喜是个孤儿,被一位木雕师收养,从小跟随着师傅学习木雕。几年后,师傅收养了另一个小男孩作为他的师弟。正是这个小男孩,让张天喜第一次真正认识到什么叫天赋,什么叫老天赏口饭吃,什么叫无能为力。
师弟随手雕出来的一只鸟,都能栩栩如生,展翅欲飞,而张天喜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达到这种水平。
一次,师傅布置了一项任务,要他们一起雕出一个美人像。张天喜冥思苦想三天三夜,看遍了世面上他能找到的所有作品,终于雕出了自己有史以来最满意的一份答卷。
结果,师傅看到却只是摇头叹气,评语“太匠气”。
而师弟一路该玩玩,该睡睡,最后匆匆忙忙雕出来的成品线条不够圆滑,曲线不够优美,却能让师傅眼前一亮,拍手叫好。
灵气,张天喜无法接受自己输在了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上,大受打击,才有了这一幕的内心独白。
张天喜走到井边,无助地坐在地上。他拿起自己手上精心刻出来的木雕,看了又看,这是他努力了那么久的成果。已经不仅仅是一件简单的木雕,而是他几年来全部心血的凝结。
他本想着,通过自己的努力,自己一定能得到师傅的认可,他把自己最深重的期望都寄托了这一尊小小的木雕上。
然而,他就这样被那虚无缥缈的灵气、天赋打败了,他那无数个沉重地夜晚,凝在他心上化不开的寒潭夜色,就这样被轻易地击碎。
他不甘心!
但他可以不甘心吗?
他久久地看着自己手上的木雕,直到眼睛刺痛得睁不开,泪水模糊了视线,恍惚中他看见自己手上的那件木雕变成了师弟的作品,那浑然天成的美感,能夺取所有视线的美,多动人啊……
眼泪落下,他的视线渐渐清晰,再看自己手上的木雕,匠气,匠气!
他忽然发狂一般把用刀子在木雕上乱划,刻出一道道深重的伤痕。
哐当。
他的刀子落地,张天喜抱着他的木雕,失声痛哭起来。
片场里的所有人都看着场内的那个少年哭得那么肝肠寸断,他的痛苦仿佛融进每一个人的骨髓里,从内心深处隐隐抽痛。
谢云暗道,好!
他不是导演也不是演员,但他干电影行业那么久,鉴赏能力还是有的,能被他夸好的作品不多。他看向洛子言,看他怎么反应。
“卡!”洛子言扬手,“不行,重来!”
温故从那种状态中抽离出来,疲惫地喘着气,“好,我知道了。”
片场里的人都见怪不怪地收拾了一下道具,准备下一场。
谢云一怔,这还不够好?
张姐在他身边叹了口气,“小洛导演要求严得呀,大家都习惯了。”
洛子言见温故满身狼狈的样子,关心道,“你要不要休息一下?”
温故点头,下场,正好见到谢云站在场外。他毫不惊讶地走过去,笑着打了个招呼,“谢先生,您感觉怎么样?”
谢云打量了他那件白色老头背心,真情实感道,“这身,土!”
温故:“……”
温故开玩笑道,“不如谢先生来当我们的服装顾问?”他脑补了一下每个人都顶着一头彩色头发的场景,雷得一个哆嗦。
谢云不屑地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这是全组的品味问题,不是换一个服装顾问就能改变的。”
温故默默擦汗。
作为一个品味受到认可的人,张姐干笑着出来打圆场,“谢先生刚才看了温故的表演,有什么感受吗?”
谢云沉吟片刻道,“我看你演戏的时候……”
温故屏息,静等他的回答。
谢云接着道,“我一点灵感都没有。”
这是拒绝的意思吗?
温故难掩失望,很快调整好心态,微笑道,“没关系,我们下次也可以合作。”
“慢着!”谢云剐了他一眼,“年轻人,心就是急,不等人说完就插嘴。要合作就干脆,这次就这次,下一次我还不一定愿意呢!”
温故一顿,惊讶道,“您这是……”
谢云慢条斯理道,“你不错,我光顾着看你,都忘了想配乐的事了,当然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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