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雨冷眼旁观着,脚底沾满了脑浆和血浆的混合物,滑腻腻的,行走起来容易摔倒。那个 y- in 辱他的家伙就在这里,明明一想到他的嘴脸就恶心,却意外地想看他被折磨的惨状。
“时雨!不要走,时雨!”令人厌恶的呼声传来。其实那人早已忘了时雨,他的反应只不过是业力造成的无意识的活动。尽管知道如此,时雨还是恶心得想吐。他停下脚步,看着朝自己爬来的众生。为首的便是那个给他无尽痛苦的人。
他曾经撕裂过他的身体,啃噬过他的皮r_ou_,啜饮过他的鲜血,万等罪恶加身,投入无间地狱也不为过。时雨抽出两把佩刀中较长的一把,朝那人的后背狠狠刺进去,反反复复地刺,每一刀都将人穿透,好像这样就能解心头之恨。他在一个人身上,将他杀死了二十遍。
鲜血ji-an起,脑浆迸出,眼前的人已经惨不忍睹,时雨还是不停手。他深入灵魂的怨恨让他在喝下孟婆汤之后保留了大部分记忆,也让他煎熬了几千年。
玄沧说错了,爱即无常,恨为永恒。他压抑不住比焦热地狱的烈火更加炽烈的憎恨,他的记忆里全是自己的死亡,他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怨恨中诞生、成长、衰亡。白妙事件将他的怨火点燃,将他的不甘引爆。
半夏监控到铁柱山地狱的混乱,匆忙赶来制止时雨,“这里的犯人太过肮脏,怎么能劳驾时雨大人您亲自动手。”近乎实在哄人的语气,半夏心里却一阵阵发凉——难道是玄沧的冷酷教育起了作用?
好可怕。不愧是玄沧。
“心情不好的话,来我这里坐坐吧。”半夏拍了拍他的后背,“哦,对了,玄沧大人喜欢煮的脑浆汤不是需要上好的脑浆吗?必不可少的极品脑浆,这里有很多哟。回头带一些回去吧。配上油炸地狱蜘蛛食用,味道更佳。”
提到玄沧,时雨多少回到了现实,渐渐平静了下来。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收起佩刀。半夏亲昵地挽着他的手臂,嗔怪道:“现在的犯人越来越没规矩了呢,竟然做出这种事。呐,话说时雨,你和那么多女孩子交好,有没有想过结婚呢?”
时雨停下脚步,“对不起,我有点烦躁,你先回吧。”
半夏善意地点头,微笑着说:“有事call我哦~”转身离开,难掩脸上的失望神色。
时雨蹲下去,保住膝盖。这是他难过时的一贯动作。从小时候便是如此。作为家中末子,又是庶出,他的整个生命都是皱缩的。那些看着别人脸色行事的日子,是挥之不去的伤痕。每每受了委屈,也无处倾诉,只能独自哭泣。
好在庭院中的樱花树还在默默伫立,听着他的声音。但是兄长们折去它的花枝,他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花落满地。只有在深夜,才有机会接着月光,悄悄地把花瓣放进御守里,秘而不宣地收藏。
地狱仍然有樱花,他却不想再看到。他早已习惯独自一人站在y-in阳相接之地,面朝彼岸花海,为自己默哀。在与女孩子的玩闹中麻醉自己,假装忘却,深夜梦回依旧心痛到窒息。
这样对自己无能为力的心情唯有在拯救了与自己经历相似的白妙之后才能找到宣泄的出口。玄沧仿佛将他看穿,已经做完了他想做却由于害怕他人得知他过往而未做的事情。
玄沧,你这样做,是在疗愈谁?
——地狱之门——
牛头马面对视一眼,同时打了个呵欠。
“看来白妙小妹妹赶不过来了。”牛头遗憾地说,马面也点头附和。
——阿鼻地狱出口——
计程车停在时雨面前,“时雨大人,您要去哪里呢?”
时雨神情恍惚,“我家,地狱中央区——”
“我知道,时雨大人是大王身边的辅佐官,地址什么的大家都烂熟于心了。”计程车长着一张青色鬼脸,但莫名有喜感。时雨拉开车门坐进去,计程车抱歉地说:“像您这样的高级官吏,坐这种平民车真是委屈了。”
“时雨大人,我刚才遇到了一件诡异的事情。”计程车见时雨j-i,ng神不振,便努力地找出了一个话题,“方才我送一个女子到不喜处,那位女子真是可怕。她的脸藏在头发后面,y-in森森地朝我招手。上了车,她只说要去地狱之门。除此之外一言不发,坐在那里毫无声响。我看她的样子和去处,怕不是个未死之人……”
时雨蓦地想起了什么,大喊一声:“快去地狱之门!”
第14章 第十四话·纷争
——地狱之门——
白妙未能赶上时间,仅三秒之差,地狱之门关闭了。白妙不甘心地一直捶打厚重的大门,央求牛头马面放她出去。场面极其混乱,众鬼都知道她是未死之人,纷纷溃逃。
玄沧第一时间带领乌天狗警员前往现场。乌天狗警员巨大的黑色翅膀在空中拍击作响,天边泛起灰黑色的大片乌云。竟然失控至此地步,玄沧深感无力。白妙此刻处于癫狂状态,处理不当她可能坠入厉鬼道,那时玄沧也不是她的对手。
白妙捶打地狱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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