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骨头丢给三王爷和他五师兄去。
李丞相在皇帝眼皮底子下干这么多神神秘秘的事,三王爷怎么可能没点想法?他可和被赶下皇位的那位不一样,是属狼的。
他让文叶睡下了,自己溜达回已经收拾好的小屋,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百思不得其解。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对宫季扬下午做的事那么在意,原本他不该生气的,可他还是发火了,一通无名火烧得头脑发蒙,什么也不想,下意识就发了火走人了。
可他不该那么做,宫季扬就是那样的人,他生气又有何用?
宫季扬亲他也不会有别的什么念头,他气什么?又有什么好气的?不过是刺激付少洋一下,他又没吃什么亏,生气有什么用?
他抬起手臂遮住自己的眼睛,低低叹了口气。
脑子有病的没别人,不是宫季扬也不是齐深,多半是他自己。
他才是有问题的那一个。
他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睡得浑浑噩噩,竟然还做了个梦。
梦里他走在白茫茫的雪地里,分不清东南西北,正发愁的时候听见了不远处传来的隐隐约约的哭声。
“谁?”
他循着哭声找去,在河边找到了一个靠在石头后哭的孩子。
那孩子背对着他坐在河边,下着雪的天里还只穿着一件薄薄的棉袍子,却看得出是大户人家的孩子,袍子上精致的暗纹和腰间垂着的穗子都显然非富即贵。他慢慢走近到那孩子身后,伸手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温声道:“和家里人走散了?”
背对着他的男孩回过头,露出一张泪痕斑驳的小脸,眼睛红红的,却还执拗地抿着嘴唇,“不。”
“那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儿哭?”柳易瞧着他眼熟,便一撩衣摆在他身边坐下了,有心想开导下这肚子在雪地里哭的孩子,“有什么不顺心的事?”
那孩子生得唇红齿白,眉毛浓黑,小小年纪便已经有几分俊朗,是个颇为俊俏的长相。柳易多盯着他看了几眼,被他故作老成的模样逗得笑起来:“你家是做什么的?怎么一副小老头的样子,没点天真活泼?”
“我爹说,男子汉不能作女儿姿态,自小便要有男人样子。”虽然装得成熟,可毕竟还小,被他一激便漏了底儿,“我是要做大将军的,天真活泼有什么用?”
柳易怔了怔,扳过他的小脸猛瞧了两眼,又捧着烫手山芋似的撒了手。
这他娘的是宫季扬?他什么不好梦,怎么还梦到了宫季扬?
知道是宫季扬后再看那眉眼,可不就是害他寝食难安的罪魁祸首么,尤其是那双眼睛,跟长大之后一模一样,难怪他看着觉得眼熟。
柳易本想把他自己丢在这里,却还是于心不忍,问:“那男子汉还流血不流泪呢,你怎么自己在这坐着哭?”
“我……我没哭。”小小的宫季扬抱着膝盖,伸手擦了擦眼泪,强装出一副坚强模样,道,“我才没哭。”
看宫季扬哭成这样也是挺新鲜的,柳易看他哭得抽抽噎噎,觉得挺有意思,但还是伸手用袖子替他揩了揩泪水,“好了,先不哭,好好说话。”
宫季扬好容易忍住眼眶里打转的眼泪,没让它们滚下来,一开口又要哭起来,只好一头扎进柳易怀里,拿他的袍子把自己的泪水都擦干净,这才鼓着脸抬起头看他:“你又是谁?怎么在我家后院的河边?”
怎么他还成被抓的贼了?柳易抱着这还没长开的半大孩子,不知该作何反应,正要开口辩解,身后却忽然传来炸雷般的一声大吼:“什么人!放开我家小少爷!”
他吓了一跳,猛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窗外泛着鱼肚白的天色。
是个梦。
自己吓自己。
二十 锦盒
他坐起身来,擦了擦额角沁出的冷汗,心有余悸地环视一周,这才慢吞吞地取了外衣穿上身。等他坐在床边随手束发时,文叶已经来敲他的房门让他去用早饭了。
天还没亮透,柳易愣了愣才想起今日是初一,霍家班要开戏。
怪不得这么早。
他没去和别人打招呼,只在方师傅的小院里陪他和文叶吃了一顿简单的早饭,本想吃完就告辞,再到郭府去找付少洋问些事,却被方师傅拉住了。
“你今年还登台不?我可让他们给你留着位置呢。”
柳易迟疑了一瞬,文叶看出他有顾虑,便笑着替他解围道:“长明还有事要办,师父,等过两日让他压轴登台唱一场,怎么样?”
方师傅点点头,抬头看柳易:“长明啊,你觉着怎么样?”
“文叶都替我想好了,我自然是没有意见的。”柳易笑了笑,和文叶交换一个眼色,便先行离开了。
文叶站在方师傅的摇椅后,温声道:“师父,我推你进去歇着吧,前边要开始准备搭台子了,我得去帮把手。”
“你腿脚不好,就别去了,陪我下下棋吧。”老人拍了拍身边的藤椅,“来,坐下,我去取棋盘。”
柳易绕过热闹起来的前院,从侧门离开了霍家班,寻了条没什么人走的小路,趁着天色还早,绕到郭府的绣楼下,攀着精致的檐角轻松跃上二楼,借着树荫的掩映摸进了“郭小姐”的闺房。
付少洋背对着他坐在台前梳妆,身后的梳洗丫头瞧着年纪不大,还梳着少女的发式,站着也只比坐着的付少洋高出一个头。柳易在窗外看着有趣,便等她细细替付少洋梳好一个精致的发髻,又从梳妆盒中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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