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爷爷因为报恩才收养他的。
张夏先从小就跟他妈看多了电视剧,还是宫斗那一挂的。
那天在文具店,我们买了好些东西。张夏先买新铅笔盒新钢笔等一系列和学习没什么关系的东西,我脸皮没那么厚,只象征性拿了一点(我妈也时不时给张夏先买点营养品衣服什么的,反正大人们对金钱有独特的盘算方式,小孩不用管)。张临皓则和我俩不一样,他买了好些字帖——这一行为在我和张夏先看来都极其装逼。
张夏先对于张临皓花他家钱这事一开始是很计较的,但他后来发现自己的计较完全没点屁用,就干脆不再计较了。
“反正这个姓楚的迟早都得滚蛋,我就先放他一马。”张夏先如此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章
暑假结束后,我和张夏先上二年级。那时候没有现在这么严格的标准,没有要求入学年纪,九年义务教育也还没有实行,五年级毕业直接升初中,四五岁小孩上一年级的一大群,像我和张夏先这种八岁上二年级的都是大龄学生了。张临皓大我们三岁,上的是毕业班五年级。张临皓这种插班生上学挺容易,张夏先他那个书记爸爸跟教育局长打个招呼就成,据说是学校年级主任对张临皓进行了分级考试,确定这个小孩能跟得上教学进度,就直接让张临皓进了五年级最好的那个实验班。
张夏先对这事倒没怎么生气,刚开学这几天对他而言太忙,得炫耀他的暑假旅游,炫耀他的新玩具和新文具,没时间计较张临皓成为学校大佬这件事——对于低年级小学生而言,四五年纪的高级生简直是黑社会古惑仔般的存在。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张夏先在我们学校还是挺厉害的。小学生,只消不是智障,成绩一般都差不到哪里去,即便考不了双百,每次考个八、九十分还是可以的。张夏先成绩处于差和不差的临界点,一班七八十个小孩他能排个三十多名,我和张夏先差不多,充其量比他前个十来名。张夏先长得好,穿的衣服也上档次,走哪都是个公子哥模样,因此是学校的升旗手,每个星期一都在全校师生的注视下显摆一回。除此之外他还是校合唱团的,跟着学校去过不少地方表演。相比较之下,他的发小赵昴就是个平庸学生,远不如张夏先扎眼。
一年级开始的时候我和张夏先是同桌,后来张夏先上课总找我说话,老师就把我们俩调开了。我俩一个南一个北,就这张夏先还能在课件时一路小跑跑过来找我讲话,后来张夏先找到班主任说,老师你还是把我跟赵昴调成前后座吧,我每天跑来跑去累死了。于是二年级开学排位时,我和张夏先成了光荣的前后座,我比他高一厘米,所以我坐后排。我的同桌是个眼镜妹,成绩在班里排第一。张夏先同桌是幼儿园的小班花。
我这人,估摸着是最晚熟的那种,就没对哪个小姑娘多看过几眼,连第一次遗精都比张夏先晚了个两三年。在和眼镜妹同桌之前,我就没跟小姑娘怎么说过话——也怪男女比例严重不平衡,每次班级男女结伴跳舞都剩下好些个男生,我每次分到的小伙伴都是男的。
眼镜妹这小女孩,当时在我们班里挺不出众的。除了成绩好,其他一无是处。脸上有雀斑,头发枯黄,穿的也不怎么好看,至少在张夏先看来绝壁算不上“好看”那一挂。不过我对眼镜妹挺满意,话少,不吭声,不会影响我在课间时看小人书。
每次大课间,班级里的小姑娘都去操场跳皮筋踢毽子,男生去扔沙包叠宝塔,整个学校都吵到不行。张夏先这个时候最亢奋了,他得去联合其他男生(他不叫我,闲我太闷)去欺负小姑娘,故意给小姑娘使绊子,最好把小姑娘惹哭。小女孩哭了就去告老师,老师再把张夏先叫到办公室做调解,可不热闹。有时候最热闹的时候,整个班级的小孩都出去疯跑,就剩我跟眼镜妹在教室。教室空荡,我看武侠,眼镜妹看《小学生导读》这类傻逼杂志。眼镜妹喜欢看书,二年级写日记时就能引用名著名言,学霸人物。我和她明显不是一挂人,但这种互不打扰的课间生活我还是挺喜欢的。
至于小班花,我从开始到现在,中间跨度二十多年,一直都对这大美妞儿敬而远之。据说女孩都比男孩早熟,不知道真假,但小孩早熟绝壁不是个好事,我就是深受早熟迫害的倒霉玩意儿。
小班花打小就漂亮,即便当时我还没什么审美意识,也知道这女孩和其他女孩挺不一样。正该长个头的小女孩,穿衣打扮都差不多,讲究点的穿个裙子,不讲究的穿大一码的甚至捡亲戚剩的,白球,没多大特色。人小班花就不,从来都是花裙子小皮鞋,跟时装秀一样。小班花家里是做生意的,我们这的商业街就是她家开发的。当官的和做生意的不一样,张家有钱不敢嚣张,但小班花家有钱的明目张胆,九几年就坐大奔上下学,整个学校也就只有小班花是这档次。
张夏先那时就挺喜欢小班花的,每天变着法欺负小班花。小屁孩,欺负女生的手段千篇一律,无非是揪小辫子之类的低级手段,张夏先也是这样,没事就揪小班花的辫子,在小班花的铅笔盒里放毛毛虫,趁小班花午睡时在人脸上画画,还在小班花回答问题时偷偷抽掉板凳,每次都把小班花弄哭。
张夏先坐我前面,我和眼镜妹经常目睹两人吵架闹别扭的全程,挺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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