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说这话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呢,我要敢惹张夏先,张夏先绝壁揍我。
我很识时务没吱声,张夏先也没吱声,我俩吃完早饭去学校的一路上他都没吭声,接着考试时他也特安分没偷瞄小班花的试卷,看起来特像一个正常人。
我们班主任,一中年男教师,教数学的,干事效率特高,改卷子小半上午就搞定,接着他就把张夏先叫去了办公室。
说个题外话,讲讲这个班主任。
我们小学是本地最好的小学,但在学校任课的教师大多是没编制的年轻教师。有编制的教师大多是有背景有关系的,每月只拿钱不上班——反正那些没编制的老师多了去了,压根用不着他们去代课。像我们班主任,就是这些没编制的苦逼教师中的其中一个。
他很惨,别的老师熬到他这年纪一早就混上编制了,而他又没钱又没人,人到中年还只是个校聘老师,跟个笑话一样。
索性上天眷顾,在他绝望之际排了张夏先过来。他巴结好了张夏先就等于巴结好了张夏先他爸也就是张书记,只要张书记首肯,编制轻松到手。
所以张夏先能混上个体育委员呢。
班主任把张夏先叫到办公室,语气关切问:“张夏先,怎么没写试卷?”
张夏先从早晨开始就没吭声,这会也不理他。
班主任:“是没带文具盒么?老师给你铅笔,现在在办公室把卷子做了就行。”
张夏先还不理他。
班主任:“难得是身体不舒服?要不要去医务室看看?”
这班主任又充满关切问了好几声,直到张夏先很不耐烦说:“烦死了。”
班主任:??!!!
张夏先:“我就不想写,你打电话给我爸吧,让他来揍我。”
班主任:……
这班主任就真把张夏先他爸给叫来了,班主任之前也给张书记打过电话,但张书记业务繁忙从没搭理过他,没想着这次张书记还就真来了。
班主任就和张书记坐在办公室说了许久,掏心掏肺,简直把张夏先说成自己亲儿子,详细描述这一年多他是如何关爱张夏先的。
张书记是黑着脸出校门,黑着脸回家的。我估计张书记是给气的,他到底是个官,甭管班主任语气多讨好,在他听来都不是个滋味,他当官这么多年被个老师拽着啰嗦了一下午,怎么能不憋气,再加上自己儿子也真是不争气,小小年纪就开始不听话,竟然都敢交白卷了。
张书记这段时间对张夏先都是不满的,他自己都难能处理好和张临皓这小弟弟的关系,再加上张夏先整天拉着张脸给张临皓甩脸子,张书记好几次都想训张夏先,自己硬是把那股恶气给压了下去。这倒好,旧的还没去新的就来,张书记在车上就气得牙痒痒。
张书记前脚来学校,后脚我们班同学就全都知道了,各个看张夏先的眼神都饱含怜悯。张夏先趴在座位上不吭声,谁都不搭理,表情说不出是生气还是难过还是强撑,反正他不给我说,我也不知道。
小班花这妞善良,之前一直和张夏先冷战来着,这会看张夏先这么丧,就戳了张夏先一下,问:“张夏先,你没事吧?”
张夏先几天没能和小班花说话了,这一会小班花主动找上门了他竟然没把握住机会,硬是没吭声。
小班花就有点生气,又问:“张夏先,你怎么了?”
张夏先哼唧了一声,低声说:“没事。”
这熊玩意说完就出了教室,逃了之后的课。
够牛逼。
就这么到了放学,做完卫生后已经六点多了,我本以为张夏先一早就回去了,没想到出校门是发现这玩意正蹲在路牙子上吃烤红薯。
天怪冷的,这熊玩意穿着羽绒服带着帽子围巾,跟头奶熊一样。他转脸见我,囵吞咽下嘴里的东西,哼:“真慢。”
我:……
张夏先从衣兜里掏出一块烤红薯递给我,用塑料袋装着,说:“快点。”
我接过红薯开吃,俩人沿着没怎么有人的道路慢慢走,张夏先时不时踢着路上的石子吭哧吭哧地走,过了一会他说:“赵昴。”
“昂?”
“你身上有多少钱?”
“……五块。”
学校不准小学生上学带钱,五块钱已经足够买五十包冰袋的巨款了。当时我爸妈每月也就百八十块工资,我这一天好几块的零花可不算少了。至于张夏先,我不知道他每天带多少钱,反正他总是请小班花(顺带着我跟眼镜妹)吃零食。
张夏先听了我的回答似是无语,就不再吭声继续踢他的石子了。
我俩刚进门,还没来得及换拖鞋,张夏先他爸就已经在沙发上候着了。
手里拿着他上次吊打张夏先的鸡毛掸子。
张老爷子和张夏先他妈都在不家,张书记就想趁着这一会时间赶紧揍张夏先一顿。
张书记本着脸说:“张夏先,过来。”
过去就得挨揍,傻逼才过去呢。张夏先就站在玄关那带子瞪着他爸,眼神充满后现代主义般稚嫩的反叛。
张夏先这神情一下子就把张书记惹怒了,他起身大步过来就要揍人,我一看这阵仗都楞了,正想着我是跑呢还是帮张夏先挨呢,我还没想好,张夏先大喊一声“我恨你们!”拔腿就往外跑。
他这一嗓子喊的怪凄惨,又愤怒又可怜又悲愤,估摸着喊完他就哭了。
张夏先把腿就跑,我跟他爸呆在原地愣了一下才慌忙赶出去,跑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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