馆,他见我开始,也默默将卷子叠好,跟着我一起出来。
下雪了。
漫天飘飘扬扬的雪花,将地面染成薄薄的白色。
夜晚寂静,学校只剩下我俩,以及正在关门的老鳏夫。
我已经忘记了,这是第几次和夏易融一起看雪。但好像,看不看雪,身边的人是不是他,与我而言,都不怎么重要了。
“张夏先呢?没和你一起?”我问。
“他去看他妈妈了。”夏易融也没什么别扭,问,“你不知道么?”
我还真不知道这事,本以为这家伙一早把自家亲妈给忘了,没想到还惦记着。
“你们…”我抬头望天,想装作无所谓,可这姿态着实难堪,装逼又可笑,“现在是什么关系?”
……
夏易融摇头失笑,“我不知道。”
他大概还有话说,不过是在等着我问罢了。可我不想再开口。
他们是什么关系,与我何干呢。
里掏出折叠伞给他,“你拿着用吧。”
“一起走?”他问。
“不了,你先回去吧,”我摇头道,“……我自己走走。”我想找个理由显得不这么尴尬,可一时半会就是没有一个好理由,只得蹦出这么一句装逼的话。
“嗯…”夏易融笑笑,“那你注意安全。”
“再见。”
“嗯。”
那年是张家第一个如此冷清的除夕,却不是最后一个。张书记张夏先张临皓,这仨男丁都没回家。一大桌子年夜饭没人吃,张老爷子气得吹胡子瞪眼。
开春过后正是省人事调动风起云涌的时期,张书记自然不能松懈一刻。当然,这也就是他的一个借口罢了,他不想回家,不愿回家。张临皓仅仅是简单给张老爷子打了个电话,再没有其他表示。而张夏先是在疗养院过的年。
他从某种角度上来说是个无家可归的人,干脆开车去了临近市的疗养院,去陪他那得了抑郁症的妈妈。
张夏先他妈一直在疗养院住着。张夏先姥爷那边这几年大不如从前,在张家面前压根没说话的份儿,因而也没人提出要把张夏先他妈接回家。他妈妈住单间病房,有专业陪护,不用看公婆脸色,不用听风言风语,比家里住的还舒服。
张夏先他妈并不计较张夏先那一头白毛和身上的烟味,张夏先是她唯一的寄托,无论儿子变成什么样,她都爱他。
实际上,张夏先他妈的记忆已经出现了紊乱。一天清晨,张夏先给她妈擦脸时,这个漂亮贤淑的女人微笑着问道:“你是哪家的孩子?怎么这么懂事?”
而在之后的一分钟内,她又像是梦游醒来一般,笑:“夏先,你爸爸回家了么?”
多年来源自“同妻”身份的自我压抑以及家族遗传病史令她的精神濒临崩溃边缘,疗养院于她而言是最好的安身场所——任何一丁点的刺激,兴许都会将这个自尊自强的女人彻底击垮。
自图书馆那天起,直到高考前,我都没有再见到夏易融。
我拿到了九个专业课合格证,按照我的报考数目,这证还真不算多。狗头比我厉害,他拢共就报了五个业内牛逼大学,并在两天内收到了五个合格证。
天资这玩意儿,真是比不得。
我将夏易融的那张高考目标单背得滚瓜烂熟,我已经攻略了其中的百分之七十。也就是说,倘若文化课过线,我就有百分之七十的机会和夏易融上同一所大学。
对比一开始的零希望,我已经前进太多——即便不再喜欢夏易融,我也要和他上同一所大学。这是我的执念。我抱着这一目标努力这么久,即便成功之后也再无意义,我也一定要达成。
这已经无关夏易融,这是我跟自己立下的誓言。
文化课集训班很快开课。小班教学,一共就十个学生,有美术生、音乐生、空乘、播音主持、摄影,总归在旁人看来,都是另辟蹊径的高考生。
这些“另辟蹊径”,不过是走了条不为外人所知的坚信之路罢了。
这十个学生五男五女,除却我跟狗头,还有一空少和男播音。那空少是真亮条,英俊,明晃晃的一少年。大抵是经过形体训练,干嘛都特有范儿,就连上课偷打鼾都是个风景。男播音也挺厉害,人那是天生音线就好,沉稳有力。我以前听老一辈人讲,从人的声音中也是能窥探命运的,说是声音短促细尖的人没福气不能成事,声音起伏大小不定的家伙面相浅薄,越是中气十足的则越是吉人天相。按这说法,这男生之后准是大富大贵之人。
空少这人挺傲,他长得好家庭也不错,加之干这行的多少都“见过世面”,因此他老觉得我们几个土鳖,不爱搭理我们。空少挺爱显摆他那钱包和手表,他手表是浪琴的,天天拿表面儿对着我们。就浪琴表,光张夏先就有三块,他小姑选礼物时犯了选择强迫症,一时间拿不准买哪块就干脆都买了,就张夏先不爱带罢了。空少裤兜里随身携带的钱包是驴牌的,我认识这个牌子是林西水的缘故,狗头他这么牛逼却不认识,原因也挺好玩,他妈是个小仙女,整天纯棉亚麻文艺自然风,从来不用大牌,搞的狗头一直认为麻布袋子才是灵魂之所归,对其他的压根不在意。
我们班另外几个女孩里,一个学古筝仨学画画的。那古筝妹妹会写诗作画,是我们本地书画协会的会员,几年之后她成为了汉服协会的骨干力量。那仨画画的姑娘都是文艺女青年,看村上春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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