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晓米知道这些事,也不好说什么:“他也不过是希望能让你过好一点。”邵怡从前是个有今天没明天的性子,再拼命赚钱也挡不住花钱如流水,房贷护肤品加上吃喝玩乐,钱从左手过到右手,再哗啦啦地从右手过到别人手里。和张强在一起后才好了一些。他三月出了那件事后情绪一直不稳定,几个朋友好说歹说劝他去看心理医生,结果是抑郁症,还是不典型的狂躁型。治病又是一笔开销。
不过虽然邵怡的脾气还是不怎么太好,年晓米却觉得他看上去气色好了很多,看事情的方式也变得温和了,不再动不动就炸毛。比起医生的治疗,他觉得其实邵怡的男友才是最大的功臣。邵怡脾气急起来会跟医生拍桌子摔东西,对张强却不会,顶多是不情不愿地哼哼两声。他现在不用去医生那里,但是药还一直没有断。
张强不在,他似乎又有点暴躁的迹象。
“他什么时候回来啊?”
“大后天。”邵怡蹲下来,在纸箱上重重地拍了一下,长叹一口气,声音低下去:“我想他。”
陈泽鲲家的楼外面看上去有些沧桑,走进去才发现很不简单,这座四层小楼里面非常开阔,举架很高,走廊里保留着有些掉漆的铁艺灯台,楼梯的大理石扶手上甚至还雕着赤`裸的天使,尽管有些残破,依然能让人想象得到许多年前的富丽堂皇。
陈泽鲲解释道:“以前好像是哪个国家的公馆来着,后来单位分给我奶奶的。她打小特别疼我,我那事儿捅漏了给家里撵出来,她偷偷把房子钥匙给我了,怕我没有睡觉的地儿。
邵怡有些寂寞地叹了口气:“多好。”
陈泽鲲扯出一个苦涩的笑容:“是啊。”
明臻在家里现在基本就是个残废,包得像个没缠好的木乃伊一样半坐在沙发上,看着剩下的三只坐在地上分拣水果。张强老家产水蜜桃,紫红色外皮,甜软多汁的那种,夏天要是不乐意吃饭,啃两个这样的桃子,也能顶一顿。再就是一箱黑豆蜜。结果打开一看众人都默默了。
邵怡震惊地看着那一箱不成样子的果子。张强是说过这玩意儿坏得很快,但也不是这么个快法儿啊!
四个人面面相觑。
邵怡叹了口气:“不行扔了吧,感觉都快烂了没法儿吃。出门之前还没这样呢。”
年晓米伸手巴拉了一下:“明哥,你家白糖多么?”
陈泽鲲站起来:“前两天单位刚分了几袋,要用么?”
年晓米点头:“嗯,白糖够多的话,可以做果酱吃啊。”
陈泽鲲看了眼明臻,男人微笑了一下:“说起来我也确实很久都没吃果酱了。”
这句话不知究竟是哪里不对,总之话音一落,陈泽鲲就跟个看见飞盘被丢出去的哈士奇一样跳起来,不一会儿人从屋外回来,手上拿着一大摞不锈钢菜盆,豪爽地往地上一墩:“我来挑!”
大概是职业的关系,陈泽鲲做事手脚相当利落,加上还有年晓米和邵怡帮忙,很快就把果子分拣出来,期间明臻一直笑眯眯地坐在那儿慢条斯理地吃桃子,他不是用啃的,而是剥了皮,拿刀把桃核剔出来,切成小块,拿小钢叉叉着吃。
年晓米匪夷所思地看了他一会儿,忽然忍不住冒出一句:“明哥,你……你是处`女座么?”说完就后悔了,恨不得把自己的嘴缝上。
明臻楞了一下:“你怎么知道的?”
年晓米:“……感觉……”
邵怡冲他伸出大拇指。
能吃的果子还不到一半。年晓米留出来一点,剩下的统统倒进锅里捣碎,和白糖一起边搅拌边煮,香味开始飘出来的时候,他把一个柠檬切开,挤了些汁水进去,顺便添了一点琼脂。紫黑色的果酱在搅拌下慢慢变得粘稠,锅里开始咕嘟咕嘟冒气泡,空气里都是黑豆蜜那种特殊的甜香。
邵怡和陈泽鲲一边一个,守在锅前。陈泽鲲右手拿个勺子,左手举着两片面包,一脸认真地盯着锅里:“能吃了么?”
年晓米说差不多了。话音没落就见那人利落地伸手舀出来一勺,飞快地抹在面包片上,颠儿颠儿地找明臻去了。
邵怡幽怨地盯着他的背影,咬牙切齿道:“秀恩爱,哼。”
年晓米说也不是秀恩爱啊,就是煮好了给明哥尝尝么。
“我说是就是。”
年晓米:“……是是是……你要尝尝么?”
“要!”
很少有人会讨厌果酱这种东西,似乎不论烤得多难吃的小麦制品,只要加一点这个,都能瞬间化腐朽为神奇。
邵怡把果酱盛进碗里,翻出一袋小牛角面包蘸着吃。面包不大新鲜,有点硬了,但他还是很快把大半袋都消灭掉了。
年晓米把果酱分装在罐头瓶子里,洗了个桃子坐在一边啃。
明臻和陈泽鲲不知道在做什么,屋子里静悄悄的。
邵怡吃饱了就坐在餐桌边上发呆,他眼睛很大,没精打采的时候,像只得了抑郁症的布偶猫。
年晓米碰碰他:“怎么了?又不高兴了?”
邵怡摇摇头,叹了口气:“你家那个对你好么?”
年晓米点点头,想到早上醒来时对方安静的睡颜,忍不住微笑了一下。
邵怡一直注意着年晓米的表情:“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分手会怎么样?”
年晓米本来还沉浸在美好的感觉里,被这个没头没脑的词吓了一跳:“分手为什么要分手?”
邵怡:“只是假设。你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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