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慕辰发现他现在一想到这个名字,心里就有种沉闷的窒息感,他晃晃脑袋,努力将注意力移到傅澄和他手里的簿册上。
沈悦身为王妃,平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又如何能与竺兰人搭上关系?唯一能想到的,就只有她母家或许跟竺兰有所牵扯……
“找到了。”傅澄的目光在那簿册上扫了一眼,沉声道:“江浙金陵人世,祖承沈氏江越……”
“沈江越?!”傅澄微微一惊。
刘慕辰心里一动,忙道:“怎么了?”
傅澄:“沈江越乃前朝赫赫有名的才学大能,天下读书人之楷模,沈家一脉当年在金陵是书香大族,前朝没有科举时,金陵氏族多举荐沈家人入朝为官……”
“如此说来,沈王妃确实出生大家……”刘慕辰若有所思,可这鲤鱼乡123好像跟竺兰人没什么关系?
他暗忖片刻,又道:“可能查到当年金陵中有哪些氏族?”
傅澄摇摇头:“前朝灭亡,氏族灭的灭,散的散,如何能……”
话说到一半,傅澄骤然一顿,他摩挲着下巴,忽道:“说起来,潘丞……潘煦一家好像是为数不多前朝留下的氏族,当年的根基似乎就在金陵城中?”
刘慕辰眨眨眼睛,半响,他深深叹出一口气,无奈道:“怎跟耗子似的,哪都能钻上一钻?”
傅澄轻轻一笑,对于刘慕辰将前丞相比作耗子一事喜闻乐见。
虽说仅仅凭潘家和沈家同在金陵扎根这一点就断定他们暗通款曲有些牵强,但介于潘煦实在前科累累,加之他外祖母是竺兰人,刘慕辰便觉得这事无论如何都得细细查探一番。
可是又该从何查起呢?
要不直接闯进潘府将失势的潘煦绑过来?上回葛峰好像说他病了来着…
刘慕辰兀自摇摇头,若真是如此,葛峰想必也不会放过自己。
“葛峰?”刘慕辰喃喃片刻,眼前忽而一亮,脚步一转,便往城头酒坊走去。
酒坊主人正忙里忙外,一见刘慕辰却立马迎了上来,脸上堆满笑容:“呦,刘大人,今日还是老样子?”
刘慕辰微笑颔首:“麻烦了。”
主人家笑道:“不麻烦不麻烦,大人和王爷时时来照顾小人的生意,小人求之不得呢!”
说完,他探头探脑地往刘慕辰旁边张望了一下,疑惑道:“诶?王爷呢?”
刘慕辰微微一愣,笑道:“他出征了。”
主人家敲敲脑袋,恍然道:“瞧我这记性,今日皇上还带人给王爷饯行呢!
唉,这平日里看惯了王爷与大人同进同出,这一下子还有些不习惯……”
他朝刘慕辰讪讪一笑,嘴里念念有词地去搬刘慕辰常买的那些酒,忙得混忘的人全然没有注意到,他的身后,刘慕辰那一直保持得很好的微笑险些崩不住。
从酒坊出来,刘慕辰拎着酒坛子一路往葛府走去,脑中不知为何忽然蹦出萧焕先前对自己说的话,虽然当时自己一股脑将他的挑拨离间挡了回去,但心里未尝没有想法。
战场虽凶险,但他与同萧炎同去,顶多也就是在营帐里打个下手……
“为什么不让我跟着呢……”刘慕辰轻声低喃,声音里透出一丝连他自己都觉得莫名的纳闷与委屈。
“刘大人?”耳畔传来呼唤声,刘慕辰微微一愣,不知不觉他竟已走到了葛府门前,而葛峰竟就站在他的身边。
“葛将军。”刘慕辰回过神,嘴角卖力扯出一个弧度。
葛峰奇道:“大人怎会在此处?”
刘慕辰提提手里的酒坛子,笑道:“闲来无事,记着将军上回所言,便来找你对饮,不知将军肯不肯赏光?”
葛峰哈哈一笑:“大人特意前来,我自然欢迎,可惜王爷出征了,不然还能更热闹一些!”
刘慕辰一时语塞,不知为何,他总觉得今日全天下的人都在念叨萧炎。
他看了看葛峰风尘仆仆的模样,话锋一转:“将军刚从军营回来?”
葛峰摇摇头:“去祭拜我爹娘。”
刘慕辰张了张嘴,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葛峰浑不在意地笑了笑,他将刘慕辰引进府中,摒退本就不多的奴仆,席间把酒言欢,竟是浑然不将他当作外人。
刘慕辰捧着酒碗,喝得却是忐忑,他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无法做到像葛峰那般坦荡,心中纠结许久,刘慕辰还是小心翼翼地开口了:“此前听将军提到潘丞相身体抱恙,不知如今可还好?”
虽说潘煦被革了职位,但刘慕辰发现除了称他为丞相之外,竟找不出别的词。
葛峰放下酒碗,叹道:“卧病在床,成日呆在府内,请了许多大夫也不见好。”
刘慕辰微微一愣,他本以为潘煦只是一时受不得打击才病了几日,没想到竟如此严重……
“将军费心了。”也不知是不是往日被潘煦坑惨了,即便听说他病重,刘慕辰心中的疑虑却是一点也没少,他暗忖片刻,试探道:“听闻丞相大人的外祖母出生竺兰,竺兰人个个善医……”
葛峰目光沉沉地看了他一眼,刘慕辰心里一动,莫名有些不安,难道是自己打听得太明显,引起葛峰的警觉了?
刘慕辰不知为何自己要这样防着葛峰,按他的人品,若是自己把心里的猜测告诉他,他说不定还会反过来帮自己一把,他倾佩葛峰,这一点他本该深信不疑。
可是话到了嘴边,他发现自己却没有办法坦然自若地说出口,因为葛峰是潘煦的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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