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她的门前徘徊了一会儿,无奈的走了,走到二楼的时候,我看到两三颗像烟头一样的东西,我没有在意径直走到她家楼下,站在漆黑的小区,仰望着只有她家还亮着灯的窗户,久久不肯离去。
手机响了,我接通。
“怎么还不走啊?”她严厉的声音。
“想你,走不开。”我深情地说。
“赶紧回去吧,明天就见面了,回去好好休息,好吗?”
“我想留下陪你。”我再一次开启了撒娇模式,嗲到我自己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不听话是吧?不听话不要来见我了。”她貌似生气了,我连忙认输:“好好好,我走我走,你别生气,我这就走。”
挂了电话,我不舍的看着她的窗台,踌躇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走了。
那天的离开使我到死都不会原谅我自己。
凌晨五点多,我的手机骤响,突兀的在房间里嘶鸣。
我接通,是凄惨的哭声。
我的瞳孔几乎四散,等我清醒时,台灯已被我砸的粉碎。
我疯了一样撞开了她的房门,混乱的房间里到处都是玻璃碎片,屋里的物品东倒西歪,一片狼藉,我赤着一只脚,那只鞋不知在哪里跑丢了。我踩过玻璃碎片,鲜血在透明的碎片上蔓延,血色的脚印在地板上灼烧。
我进了卧室,我的胃里翻涌着愤怒,我的心脏狠命的撞击着胸膛。
我看到了混乱不堪的床和…刺眼的斑驳血迹。
筱,倚在窗台下的墙上,玻璃窗已七零八碎,窗帘被风□□的浮动,拼命的逃离它的钳制。
她绝望地看着地板,玻璃渣加上泪渍,一刀一刀的将我动脉割断。
“筱…”我顺着玻璃渣走到她的面前,半跪,膝盖狠狠地压在锋刃上她的手里握着手机,赤着脚,头发凌乱不堪,嘴角竟有些青肿。
“老师…”我的声音颤抖,她没有反应依然看着空白。
我红着眼睛,我想把她的灵魂拉回,可是,我不知道在这个偌大的房间里她的灵魂是否还在。
我悔恨交加,将所有的愤怒与悔恨聚集在拳头上朝地板上猛地砸去,玻璃渣尖锐的刺进我的血肉,我的手指倒在了血泊中。
“你流血了。”她突然说话了,苍白的脸上挤出了凄凉的表情。
“筱,”我张皇地看着她,“走,咱们离开这里。”
她点了点头,眼睛里的光仿佛已经熄灭。
我将外套披在她的身上,抱起她走出房屋。
那个男人,她曾经的依靠,侮辱了她。
昨晚,我刚走,他就敲响她的房门,筱从猫眼里看到是他就没有多少防备的打开了门。
他们又一次的吵架,他打了她,筱夺门而出,却被他硬生生的拉了回来,然后在她的床上侮辱了她。
筱的泪水浸**床单,他走了,凌晨三点的时候,她终于恢复了气力,蹒跚地走到浴室洗澡,然后抡起凳子,将家里的镜子,窗户,相框砸的粉碎。
她看不得任何她的影子,她将灯关掉,蜷缩在卧室的一角。
她突然想起了我,大滴大滴的眼泪瞬间掉落,在地板上凄婉的绽放。
她疯狂的寻找着她的手机,她的双手在颤抖,她的眼泪滴在手机屏幕上,一秒、两秒、三秒,她听到了我的声音。
她终于嚎啕大哭,在黎明魂飞魄散的降临时,她说:“他□□了我。”
她安静的睡着,在我的床上。
我看着她的遍体鳞伤,牙齿狠命的咬合,嘴唇发青,我的手指甲□□肉里,脚底的血液慢慢的**涸,胸膛起伏,眼睛里的凶光割裂了拼命逃脱的阳光。
她醒了,我蹲在她的床前握住她的手。
“你受伤了。”她的眼里泛着泪光,面色苍白的吓人。
“我不要紧,筱,对不起。”我的眼泪爬满了我的眼眶,“我没有保护好你。”
我哽咽,她伸手抚去我的泪:“不,你没有错,是我太傻,我没想到这个男人…”
她也哽咽,我突然抬头,狠狠地说:“筱,你放心,我不会让他好过的!”
“不!”她慌张地看着我,乞求着说,“你不要再出什么事了。”
“放心,我答应过你不会再暴力,这次我也不会。”
她凄凉的笑了一下,放心的闭上眼。
我不会暴力,但我会报复。
筱在我家里待了三天,我把她的房子退了,她说,她曾经和那个伤害了她的男人一起将装饰了这个房子,她不喜欢原来的窗户,他帮她换了,她不喜欢原来的镜子,他也帮她换了,而那张床,也是他帮她买来放好的。
所以她才把它们毁的一**二净。
我把那张床烧了,我打电话给老二,让她帮我搞两根趁手的钢管。
送走了筱,我就出发去了上海。
经过几天的蹲守我摸清了刘朝锋那个混蛋的作息规律。7月8号,我将准备好的快递员的服装穿上,将钢管背在背后,带上事先密封好的包裹,戴上棒球帽,向他单位的职工小区走去。
七点五十五,我点了支烟在他的小区对面猛抽了一口,我抬起头对着天空吐出阵阵烟雾,软弱的阳光无力的照向我充满仇恨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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