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来堵在喉头,梗得他一句话都说不出。
原来他是不配的。痴心妄想着更进一步的关系,却不曾想人家只当自己是低人一等的妖孽,连为友都不配,更遑论其他。
六月的天气说变就变,大片阴云压过来,与此同时,狂风也开始肆虐。
配与不配二字在蘑菇心头久久回荡,碰一下,就带起一片绵密不绝的痛。他太难过,都不知道温亗什么时候起身离开的。惊雷乍响,蘑菇猛地从床上坐起,胸膛剧烈起伏,久久不能回神。
“怎么了?”温亗被他的动作弄醒,跟着坐起来搂住他,嗓音带着还没清醒的沙哑睡意。
蘑菇抖着身子被他抱在怀里,顺从,抬头看他的眼中却充斥着痛楚和疑惑:“你究竟是谁?”
第十八章.试试喜服
温亗被他问懵了,睡意一扫而空,抬手将他额上冷汗擦去,不着痕迹地皱眉:“最近怎么总是做噩梦?”
蘑菇眼中激烈的情绪缓缓退去,手里紧紧绞着他衣领,手心也都是汗。闭眼靠在他颈窝,努力追寻飞速流逝的梦境。这次不像以前只能留住影像模糊的几个画面,根本无从回忆。相反,他回忆起了大半,连带着之前那几次梦也都大致想了起来。
“不知道。”他浑身力气都被抽光一般软在温亗怀里,几乎连嘴都不张地嗫喏。
温亗轻轻拍着他的背,嘴上不说,眼里的担忧却愈发深重。蘑菇也察觉到了,费力扯起一个笑抬手覆上他的脸轻声安慰:“我没事。”
怕他不信,又圈着他的脖子坐直身体,跟他唇贴唇,故作轻松道:“就是做梦,别担心。”
温亗依然紧皱眉头,加大了抱他的力气,用动作无声表达着自己的忧虑,“做梦会做到连人都不认识?”
蘑菇想起自己刚才反常的举动,也没言语了。只能讨好的蹭他额头,五指插入温亗如墨的长发,凑上去亲他嘴角。温亗看他脸色苍白的厉害,还若无其事反过来安抚自己,心疼又无奈:“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蘑菇表现的太正常,除了上次一跃从房顶上跳下来被他训了一顿之外,没再表现出别的反常举动。以至于温亗总会忘了,这原是落霞山中一株成了精的紫芝,阴差阳错,才到了他这里,变成个天真爱娇的少年。
顺着思路,他又想起上次夜里,蘑菇浑身滚烫求着他要土的样子,后怕起来:“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要回山里看看?”
蘑菇本想拒绝,转念一想,便顺着他说了声好。听他答应下来,温亗心中忧虑更甚,愈加确定蘑菇身体有恙,有事瞒着他。
这会儿还早,外头天将将半亮,温亗却睡不住了。把蘑菇重新塞进被窝掖好被角,轻声安抚他睡着之后就起床,配了一味安神的药放在药炉上小火慢熬。
蘑菇这一觉直睡到日上三竿,醒来发现温亗不在,卧房只有他一人。
温亗出诊回来刚进门,就见蘑菇鞋都不穿,揉着眼睛从卧房出来了,见他进来,眼睛瞬间亮了。温亗放下药箱大步走过去,拦腰将他打横抱起。还没来得及对刚看见的温亗笑一笑就猛地身体一轻,吓得蘑菇赶紧抱紧温亗脖子。
他下地不穿鞋是老毛病了,温亗不止一次因为这个训过他,但他就是记不住。起床的时候只要温亗不在跟前,必定不会自己穿鞋。
温亗弯腰把人放在床上,蹲下握着他纤瘦的脚帮他穿鞋,刚穿好都不用人说,蘑菇就赶紧跳下来站好伸手等着穿衣服,乖得不得了。
温亗失笑,转身出去之前屈指在他额上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好了,多大点事,我没生气。”
蘑菇试探着赖上去,从背后抱着他的腰撒娇:“那你亲亲我。”
温亗扭头垂眸带着笑意看他,“刚起床就犯错,不能亲。”
蘑菇这回知道他真没生气,麻溜放开他跑出去,到后院浇花去了。温亗站在原地好半天没反应过来……原来要亲亲是假的啊……
喝了药吃过午饭,蘑菇就要回落霞山了。
好在今天天气不错,也没那么冷。温亗送他到院门口,又给他重系了一遍披风带子,摸了摸他脸,什么也没说。蘑菇知道他担心,摇了摇两人交握的那只手,轻松地笑着说:“我回去看看,一会儿就回来了。”
温亗比他高那么多,一低头看见他束发的红绳,没由来地,就想起蘑菇跟着自己回来的那天晚上,好像两人也是这个姿势站在院门口。只是当时的自己满心厌烦,只盼天亮之后他赶快离开,时隔数月,场景重现,他却连短暂的分别都忍耐不了了。
蘑菇一心想回落霞山找金针菇问个清楚,不知温亗心头千思万绪,看他一直不言语,便踮脚在温亗侧脸飞快地亲了一下,便转身急匆匆道:“我走啦!”
温亗愣愣地看他跑了几步就消失在空气中的身影,胸口莫名发慌。大黑察觉到主人情绪变化,着急地不停在他脚边打转,温亗回神,摸了摸她的头,才进了屋子。
“你自己也知道吧,那不算梦。”清逸本来在树上坐着,说完跳了下来,吐出嘴里叼着的树叶:“说是回忆更准确一点。”
蘑菇心里隐隐绰绰感觉到什么,可还是反问:“什么回忆?”
“两百年前,你丢掉的回忆。”
清逸见他脸色动容,浮起凄惶的神色,又想起二百年前带他回来时那副了无生气的样子,心中大为不忍,但还是接着说:“我问你,你总自称五百岁。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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