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段时间金家被对手打压,金家内部还起了矛盾,每天晚上金文国都是焦头烂额地回来,脾气暴躁,吃不下晚饭,嘴角都是水泡。金玉和他就在这儿静静地坐五分钟,然后一个出门继续去打拼,一个留在家里煲消火气的汤。
都说陪伴才是最长情的告白,金文国看着秋千上的金玉,想起了金玉陪自己度过的无数个艰难的时刻,他的眼眶不自禁地红了起来。
第19章 如影随形的目光
金文国肥胖的右手抚摸上那架铁质的白秋千,恋恋不舍地在靠背的花纹上摩挲着。他眼皮垂下来,眼角隐隐有某种水光闪过。
从他背后传来一句轻柔的叫声:“阿文?”
金文国浑身的肉一哆嗦,颤颤巍巍地转过了头。
金夫人正站在他的背后,穿的还是那件家常的黑裙子,笑得温柔而贤淑,她叫自己“阿文”的语调,一如多年前他用脸贴着那个冰冷的鱼缸,听那条艳丽的金龙鱼精忐忑而不安地发出了第一声。
家族势大又如何,父母忙碌,亲戚疏离,屋子里总是空落落的只有小男孩一人。在无数个孤独而静默的黑夜里,金文国就蹲在那水缸前,和金玉聊天,那一抹金黄成了灰暗童年里的唯一一点亮色。
他知道自己与金玉太过离经叛道、惊世骇俗,他年轻时仗着初生牛犊一样的勇气,毅然选择了这一条艰难的道路,等到年龄渐长,他逐渐变得世俗、变得势利,斤斤计较,把金钱和地位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再也无法像年轻时那样,在一家子长辈的面前,说出“我只带这鱼净身出户”的话来。
金夫人款款走上前,举起她左手里的匕首,右手一用力,拔出了刀刃。
金文国看了一眼刀刃,略带恐惧地倒退了几步,他抬起眼,不敢置信地问:“你、你、你,要杀了我?”
金夫人悲戚地摇了摇头,语调哀伤地说道:“我想过了,我们两人走到今天这一步,实在是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我去和人交换了化形丹,也是为了能像个人类一样堂堂正正地和你在一起。我以为这也是你想要的,至少是十年前的你希望的,人总是会变的,以前你也许觉得值得,现在就不一定了。
想到是我把金家的财运拿了出去,就会想要把每次失败归在我的头上,这样的想法如鲠在喉,我明白你的感受。
既然你想要结束这一切,别随便让个人来,你亲、自、来吧。”
金夫人一把捉住金文国的手,把那柄短匕首塞了进去。
金文国像是被烫到了一样,根本不敢去拿那把刀。
“拿着!拿着啊!”
金文国颤抖着握住了刀柄。
金夫人笑了一下,决绝地说道:“来杀了我吧。”
随着那一句话的落地,似乎有无数回忆片段在金文国脑海中如火焰般炸裂开来。他和别人签字,亲手把祖传的古董卖掉;企业倒闭,他站在空荡荡的写字楼里无所适从;债台高筑,他跪在债务人的面前老泪纵横,都没有办法减掉一个小数点的利益……天下熙熙皆为利来,这半年里他从云端跌落泥地,从家财万贯到一无所有,低贱卑微地像虫子一样……
金文国缓缓地举起匕首,把它横在了金夫人的脖颈旁边。
远处的墙角里,邱小涂着急地拧着叶蔓的衣服角,“真砍下去了怎么办?”
叶蔓示意邱小涂仔细看金文国的手。
金文国的手在不停地颤抖,额头上渗出了黄豆一样的冷汗,他双眼紧闭,内心似乎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
有一些非常不合时宜的记忆突然出现在他的脑海里。当自己最累最痛苦的时候,卧室里总有一盏灯为他亮着;当他崩溃大哭的时候,有一双手温柔地拥住自己;他生命中的十多年都被同一个身影占据,陪他走过灰暗的童年、亮丽的青年,知道颓丧的中年,始终不离不弃。
随着“叮当”一声脆响,匕首掉落在了地上。
金夫人睁开了泪水朦胧的眼睛,直直地看着金文国。
金文国跌坐在秋千上,有手捂着眼睛,透明的液体不断从眼眶里面溢出来,他哽咽地说道:“你走吧……走吧……别回来了……”
金夫人想伸出手去摸一摸他,半路被另一只手握住了。
叶川林站在旁边,握着金夫人的手,坚定地摇了摇头。
他能理解金夫人的心情,最终金文国无法对她下杀手,这难免会勾起金夫人的眷恋,让她更加不忍离去,最终离别的时候反而更加痛苦。尽早断掉,对两个人都好。
金夫人像个懵懂的小姑娘一样,被叶川林牵着,一步一步离开了金家别墅。
叶蔓收了妖术,满园的玫瑰一瞬间凋零,整个院子里萧瑟寂寥,跌坐在秋千上的中年男人看上去一瞬间枯老了二十岁。
金夫人最后回头望了一眼,然后被人坚决地拖了出去。
叶川林看了一眼蹲在外墙墙角静静哭着的金夫人,吩咐邱小涂和叶蔓把人好生带回去,自己一个转身,又走进了别墅里。
他可还没忘记里面还有一个难办的捉妖师呢!
按照先前的布制,顾君野应该已经在宅子里了。
还没进门,叶川林就叫了一嗓子:“顾君野!”
“我在这里呢。”顾君野的声音从旁边的客厅里传来。
刚走进客厅,叶川林就看奥顾君野和墨成轩一人一边,隔着茶几坐在了沙发上。顾君野用手撑着头,墨成轩也是懒懒地,手里漫不经心地抚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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