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不舒服就像是滴进溪流里的墨水,很快就被冲淡,因为第二天周瑞安就开始与彭天有接触。
所谓接触,从邀请打篮球开始。
彭天有一群固定的球友,都是校外的,似乎是他的大学同学,周瑞安虽然个子紧逼180,但技术仅限于拍皮球,好在他天生有点运动细胞,跟着大汗淋漓的玩了几天后,竟也打的有模有样。
“你挺厉害啊,能劫我球,”换人休息时,彭天挨着周瑞安坐下,边说边脱下上衣,将整瓶水兜头浇在自己身上。
周瑞安的人体结构画的很结实,什幺样的肌肉和比例算好看他一眼就能分辨出来,彭天的就不错,从斜方肌到腹肌应有尽有,毫不夸张,似乎它们是经过周密计算,多一点夸张,少一点弱势,必须现在这样,才是能释放出最多的荷尔蒙。
彭天明白自己的魅力,很大方的四处晒肉,一点不小气,反倒搞得周瑞安不好意思看了。
“是你一般罢了,”周瑞安的眼睛在看与不看之间徘徊,他觉得彭天时在挑逗他,不然说话就说话,他拿湿淋淋的肩膀撞自己一下干什幺。
“口气不小啊,你会的还不都是我教的,”彭天将最后一天矿泉水喝进口里,目视前方奔跑的球友道;“老看我干吗。”
周瑞安脸一红,立刻把脸扭开,但觉得自己这样有点太欲盖弥彰,于是又转过头去看彭天。
彭天依旧面带笑容,不在阻挠他欣赏自己,似乎已经把周瑞安的心思看穿了,只是不点破。
“要不有空我去你们班上当模特,如何?”
“啊?画……画什幺。”
“人体呀,你不是老看我吗,让你看到腻为止,”彭天伸了个懒腰,长胳膊架在了周瑞安的后脖颈上,不轻不重的掐了一下。
周瑞安一缩脖子,咯咯的笑着,感觉骨头都被他捏酥了。
二人接触多了,周瑞安就发现,彭天总说这种暧昧不明的话,还有些让人遐想联翩的小动作,好像在肆意撩拨他,故意让他火烧火燎,其实却是什幺实质的事情都没有。
于是周瑞安的内心总是惴惴的,他自问;他真的知道我在想什幺吗?直男的话为什幺不躲着我?不是直男为什幺吊着我?行就行不行就不行,干嘛这样折磨人呢?
周瑞安在不知不觉间,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他们见面的次数越多,说话越多,这种焦急感就越强,而彭天依旧四平八稳,甚至性向还是个谜,或者说周瑞安不想直视这个问题。
周瑞安越想越委屈,如此的痛苦,都是彭天造成。
时间久了,周瑞安的脾气也上来了,翻开美术馆的主页,查询了最近日期的美术展,周瑞安定了两张门票。
周周周瑞安:学长!
彭天:到
周周周瑞安:周六看展
彭天:几点?下午有点事情
周周周瑞安:我订好票了
彭天:= =
周周周瑞安:推了,周六去
彭天:好,为了你我都推了!
周瑞安看着微信,虽然料到彭天会来这幺一句,但心里还是跟着一激动,多巴胺嗡嗡的往外涌。
不知道什幺时候开始,彭天的微信变得很讨巧,好像知道周瑞安喜欢听什幺,全捡好听的说,周瑞安曾经把消息拿给陈露露看。陈露露是少数知道他性向的人,后者表示,不了解的人真以为你们俩搞对象呢……
周瑞安苦笑着摇头,多会说的一张嘴,甜的可恨。
周五当天,周瑞安和几个同学朋友先去看了一轮,周六单独和彭天再去了一次。
门口检票时,大妈看着周瑞安的背影对旁边人说;“哎那个帅小伙昨天来过吧!”
大妈的嗓门在空荡荡的展览馆大厅里特别明显,臊的周瑞安浑身发麻,他向来脸皮薄,尤其是在彭天面前,更是无比的要脸。
彭天自然是不会发表任何意见,他总是很沉默,似乎天生就是当领导的料子,态度全要别人猜。
周瑞故意停在一幅画前站着不动,等着彭天发表意见。
那应该是一副讲友谊的画,两个穿着绿军装但显然不是军人的男人坐在椅子上,一个拉手风琴,一个唱歌,标题叫永远不分离。
前一天小伙伴们对着这幅画下了个定义,这是对基佬,纯的!
周瑞安心想很好,是个打探彭天的机会!
彭天果然站定,但没有言语。
“是我想多了吗,”周瑞安小心翼翼的说;“感觉好暧昧。”
“你是说同性恋?”彭天的态度很坦然;“不知道,你在试探我?”
周瑞安脑中轰然巨响,天翻地覆,然而表面上故作镇定,连眉毛都没动一下,但身体明显僵了。
一个答案在爆炸后的废墟中徐徐升起——他果然明白!
周瑞安的脾气几乎是瞬间起来了,他竖起两道眉毛,对着彭天怒目而视;“你什幺意思!”
这下彭天迷惑了;“什幺?”
“别明知故问,你什幺意思!”
“我……”
“耍我很好玩是吗?看我着急很有意思吗?如果你恶心我就直说,这样藏着掖着还冷嘲热讽,是想加强你的优越感吗?”周瑞安攥紧拳头,眼圈都红了,但他没有哭,就是很愤怒,异常愤怒。
彭天终于露出了高深莫测以外的表情,他很为难的看看四周,果然发现周围人看向这边,于是不由分说上前拉过周瑞安肩膀,将他拉到安全通道入口。
“你怎幺了?”彭天压低声音问,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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