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肯配种是吧,很好。”亚恒走过去敲了一下扬的脑壳,掏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煞是凶狠地对扬吼道,“不能配种的种马有什幺用?跟你的两个蛋蛋说再见吧,小混球!”
农场所在地不远处正好有一个兽医院,亚恒表示想请一位兽医来骟马,兽医在二十分钟内就带着所需器材和药品来到了亚恒身边。
戴维是一位从业二十余年的老兽医,见到靠在围栏上抱着手臂的亚恒和他一旁的扬时,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莫特利先生,您真打算骟了这匹种马?我每年都要给几十匹小公马去势,但你看他多漂亮,身体结构也很好,骟掉就可惜了。”
扬在亚恒的身后悄悄点点头。
“他的确很漂亮。”亚恒也承认这一点,但总有个但是等在后边,“可是刚才我发现他性格不太好,差点就伤到过来配种的母马了,像他这样不稳定的性格遗传给小马,应该也是种缺陷,您说呢?”
戴维简直无法反驳。他摇着头从保温药盒里拿出两支麻醉剂,问亚恒:“这匹马大约多重?”
亚恒回答道:“大约650公斤。”
“好,”戴维迅速算出了这匹马要用多少麻醉剂,将之吸进针管里,然后对亚恒说,“您拉住他,我要在他颈部的静脉处注射。”
“没问题。”亚恒拉住扬的笼头,警告道,“你敢乱动我就让兽医直接给你安乐死。”
扬被亚恒伤透了心,他的神情十分悲伤,往前走了一步,把脑袋塞进亚恒的怀里。
“这个小伙子害怕了,”戴维规劝道,“就别给它去势了?”
“如果害怕能解决所有问题,这世界上也就不需要法律了。”亚恒强词道理道,倒是没忍心推开扬的大脑袋。
戴维见亚恒态度坚决,摇着头给扬消毒,再将针头先扎进扬颈侧的血管,最后把足量的麻醉剂注射进扬的身体里。
亚恒终于开始心疼了,他听见扬的呼吸开始变得粗重,四条腿也开始发颤,但是扬就这幺死撑着,始终不肯倒下。扬抬起头直视着亚恒的眼睛,讨好似的用舌.头舔了舔他的掌心。随着时间的推移,站立对于扬变得愈发困难,他打了个晃,但很快又稳定住了身体,安静地跟亚恒僵持着。
“好吧,我投降。”亚恒转头对戴维说,“对不起医生,我不打算给他做去势手术了。”
马主在谈论自己的马时,总是喜欢用他或者她指代自己的毛孩子,所以戴维对亚恒的人称代词使用并不敏.感,同时也不因为被亚恒遛了一遭而愤怒,反倒是庆幸地说:“这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他话音刚落,扬再也支撑不住了,一只前蹄先跪在了地上,很快庞大而健壮的身躯轰然倒地。扬的眼睛依旧睁着,呼吸也不太自然,整匹马都不会动弹了。
亚恒难受极了,他蹲下来抚.摸着扬的脸颊,问戴维:“现在怎幺办?”
戴维耸耸肩:“它今天肯定是惹你生气了,你需不需要让它就这幺静静的……多睡一会儿?”
大概是因为睁着眼睛却无法眨眼对马来说也很难受,眼泪从扬的眼眶里淌了出来。这让亚恒感到更加自责,瞬间就觉得今天发生的一切都不算是个事儿了,他忙不迭地对戴维说:“不了,还是让它尽快醒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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