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维医生从不远处的架子上取回一床平日里用来给马保温的羊毛毯,将它垫在了狄龙的四条腿下边,以防他起身的时候蹄子和水泥地板打滑。做完这一切后他问亚恒:“先处理哪一匹马?”
亚恒在戴维的帮助下站了起来,此时剩下的四匹马都好好呆在他们自己的马厩里,距离亚恒最近的是扬,这一场架打下来他没捞到什幺好处,漂亮的红色皮毛被狄龙的牙齿刮去好几块,屁.股和脖子上的伤口都还在渗血。亚恒一站起来,扬就往门口走了几步,伸长了脖子探着脑袋,可亚恒只是看了他几秒,走过去将斜对面的吉尔伯特牵了出来。
扬脑袋上那对竖直的耳朵瞬间塌了下去。
戴维接过亚恒手上的牵马绳,领着吉尔伯特望治疗室的方向走,亚恒没有立刻跟着他一起离开马厩,而是返回来走到了扬的跟前。
蔫头耷脑的扬垂下眼睑,刚才打架的精神头都不知道哪里去了。
亚恒见扬这副憋屈的模样,伸手摸了几下扬的鼻梁。
“我明白你是想保护我,所以我不准备骂你或者惩罚你。”亚恒也揪了揪扬的耳朵,然后捧着扬的大脑袋,用额头贴着对方的,“但你不该跟狄龙打架,他腿上有伤打不过你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你受伤了,变成现在这样我也会心疼。”
刚才一直略显烦躁地甩着尾巴的扬听到亚恒的话,尾巴也不甩了,他低声哼哼着,轻轻蹭了蹭亚恒的额头。
“你是首领,管教其他马是你的责任,单纯的暴力不能解决任何问题。”亚恒笑了起来,“你得好好想想办法,还有,先处理吉尔伯特的伤口是因为他被你踢到了,可能伤得比你更重。”
这个解释让扬非常信服,他用嘴唇勾勾亚恒的衣服,然后靠着鼻子把亚恒拱出去,让他先去看看吉尔伯特的情况。
亚恒指着治疗室的方向问扬:“让我过去?”
扬认真地颔首。
“难得你这幺大方。”亚恒揉了一把扬的鬃毛,心说这真是破天荒的第一次,说不定今晚会下起倾盆大雨。
接下来亚恒安抚了因为受了惊吓略显敏.感焦躁的哈萨尼,称赞了塞万提斯的机智英勇,当他走进治疗室的时候,另外三匹马的情绪都已经平复,一切归于正常。
睡着不到二十分钟的狄龙眨了眨眼,恢复了意识。他茫然地看了看四周的景物,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一条软弱无力的后腿给他增添了不少麻烦,不过更让他无法忍受的是另外三匹马望向他时好奇的眼神。他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一鼓作气站了起来,头也不回地向外走去。
等狄龙走出马厩,扬对塞万提斯说:“之前好像真的没见过他卧下睡觉。”
“大概是不想让我们看到他狼狈的样子吧。”塞万提斯回答道。
哈萨尼望着马厩的大门,没有参与另外两匹马的对话。
亚恒走进治疗室的时候,戴维医生基本处理好了吉尔伯特身上的伤口。因为他在狄龙和扬打架的时候冲过去挡在了他们中间,所以伤口都集中在前半身,颈部的毛发被刮掉了一块,肩部还有个鼓胀起来的马蹄印,一看就是扬的杰作。
见亚恒来了,戴维医生把手里的冰袋交给了对方,并说:“这匹马这幺乖,不像是会打架的样子啊?”
亚恒解释道:“他是看另两匹马打起来,想去拉架,结果被误伤了。”
戴维回过头瞅了吉尔伯特一眼,后者正望着亚恒,眼神呆呆愣愣的。戴维笑着说:“他看着你的眼神,真像个情窦初开的处男。”
亚恒也笑起来,十分心虚地把冰袋按在了自己的脸上。
“他应该没事?”冰袋带走了脸上多余的温度,亚恒平静下来,走过去把冰袋贴在了吉尔伯特的左肩处。
冰袋即使隔着毛巾也有些凉,吉尔伯特接触到冰袋的那块皮肤抖了几下,歪着脑袋啃了啃亚恒的衣服。
戴维把自己的东西收好,又把原本就放在治疗室里的东西放回原处:“没事,这匹马足够结实,肌肉化解了很大一部分的冲击力所以骨头和内脏都没问题,不过接下来几天可能你覆着的地方会有点肿。”
“没事就好。”亚恒用手杖的手柄搔着吉尔伯特的鼻头,害得吉尔伯特皱着鼻子酝酿半天,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响鼻。
“再冰敷十分钟,如果你站不住就我来?”戴维问。
“不不不,我完全没问题。”亚恒抬头看着吉尔伯特漆黑的圆眼睛,对戴维说,“既然是我的马,我就得负责照顾他们。”
戴维不是个多话的人,只是觉得亚恒跟这匹马的互动颇为奇妙,同时也很佩服亚恒能拖着不灵便的右腿打理好五匹马的马厩,照料得起他们的生活。
当然,即使他问了,亚恒也没办法告诉他,其实自己才是那个经常被马照顾并且各种不可描述的人。
十分钟过得非常快,亚恒见时间到了,就把吉尔伯特牵回马厩,考虑到他身上的伤口,亚恒叮嘱他暂时不要在草地或者木屑里打滚,郑重其事的模样让跟在后边的戴维笑了很久。
“他们能听懂你说的话吗?”当亚恒给扬戴笼头的时候,戴维打趣地问。
“但愿他们能听得懂。”亚恒含糊地说,“毕竟马是种善解人意的动物。”
戴维非常同意。
扬身上的伤口极多,后背、大.腿和屁.股几乎被狄龙啃出了均匀的条纹。戴维帮扬处理伤口的时候,亚恒抱着扬的大脑袋,不太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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