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搂着他的腰滚倒在床,将床帐撑开一道很大的缝隙。
缝隙之内,只见秦颂风握住季舒流的脚踝,忽然俯身,轻轻吻在一处表面刚刚干涸的血痂上。
血痂破了,流出一滴血,染上了秦颂风的嘴唇。季舒流惊喜道:“夫人,你越来越有情趣了。”随后他脚踝上就多了一圈牙印。
季舒流笑得愈加欢畅:“娘子,不学好,谁教你咬人的!”
秦颂风松开口,将床帐紧紧合拢。
二
次日,季秦二人早早从温暖的被窝里爬出来,努力伪造出他们睡在两间屋内的假象,这才踏着晨光往不屈帮的地盘走去。
转过一道弯之后,前面的道路当中忽然多了一个人,一个趾高气昂的人。
这人身材高大壮健,右手拄着长枪,腰间挂着个酒葫芦,衣服整齐干净,只是袖口、下摆等处的布已经磨烂了;肤色浅褐,有一张横眉怒目的脸,短而粗的胡须横七竖八地乱生,乍一看好像是因为愤怒而炸开了一样,整个人散发出一股刚猛粗犷的剽悍之气。
秦颂风和季舒流的身材也算修长匀称,并肩站在他面前,却只能仰头看他,被他一衬,简直就像一对柔柔弱弱的小白脸。
但这个英伟的壮汉身有残疾,他的右腿比左腿稍短,还有点歪,而且也许因为使不上力,无法像左腿一样锻炼,小腿比左边细了一大圈,只能勉强着地维持平衡,从他的站姿就能看出,他全身的绝大多数重量只能用左腿支撑。
毫无疑问,这就是不屈帮的帮主,“枯木枪”鲁逢春。
鲁逢春往地上顿了一下他的枪,用他洪钟般的声音道:“秦二门主,你还不至于跟醉鬼一般见识,特地上门来兴师问罪吧。”
秦颂风抬手抱拳,笑道:“鲁帮主跟我素未谋面,却知道我从不跟醉鬼一般见识,真是个相知。在下想请鲁帮主在这里吃顿饭,择日不如撞日,现在就可以,你看怎么样?”
他不像鲁逢春那样严阵以待,而是全身放松,连剑柄都没碰,语气也很温和真诚,听不出任何讽刺的意思,但一开口,气势就回来了一半。
鲁逢春冷笑道:“吃顿饭行,先说为啥。难不成你们尺素门想通了,要替那只颠倒黑白的大蚂蜂赔罪?”
秦颂风不动声色地道:“这么一说,我确实想打听打听,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
鲁逢春扬起眉毛:“你怎么不去跟路人打听?老南巷子那些祸及无辜的恶心事,老子碰都没碰过。还有你,”他双目中精光暴起,刀子一般盯向季舒流,“你怎么骗得我儿子见了你一面就给你说好话的?”
“我和令郎兴趣相投,一见如故,与眼下的事并无关联。”季舒流冲他斯斯文文地抱拳微笑,摆出一种你敢对我动武你就是恃强凌弱以大欺小的姿态。
鲁逢春却不吃他这一套,调整站姿,提起枪遥遥指向他:“你就是季英的儿子?”若是此刻有人路过看见他那要吃人般的表情,说不定还以为季英是鲁逢春的杀父仇家。
季舒流表情严肃了些:“不才季舒流,愧对先父。”
鲁逢春歪着嘴冷笑一声,不屈帮的人好像都很喜欢这么歪着嘴笑,不知是不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只听他道:“季舒流,你过来,只要你能单独接住我三十招,你们两个就有资格跟我一叙。”
季舒流往周围看了一圈:“我是守法良民,当街斗殴可不行,要么你找个别的法子,要么你找个别的去处。”
“跟我来!”鲁逢春的枪在地上重重一顿,大摇大摆地转身往镇外面走,季秦二人随后跟上。鲁逢春只有左腿可以大步往前迈,右腿最多只能向前一小步,然后在左腿悬空的时候勉强着力而已。他不知练过多少年,走路的姿势才像现在这样平稳,只是有一点点瘸。
镇子不大,很快走到镇外一块无人的平地,鲁逢春借着枪杆拄地的力量转过身,左手轻佻地一勾:“我让你先出手。”
季舒流问:“空手还是可以用剑?”
“你只能用剑,因为我不能空手,”鲁逢春眼睛里似乎闪过一片阴翳,“老子是个瘸子,没枪站不稳。”
季舒流道:“我还以为是你用枪,我空手呢。用剑接你三十招,竟然有这么便宜的事?多谢鲁帮主手下容情。”
“小子,别太狂妄!”鲁逢春往前走了两步,“本来念你年幼无知,想让你先出手,现在,我改主意了。”
他左腿撑住身体,残疾的右腿虚虚点在地上,枪杆底部在地上一顿,借力向前,双手挺枪直扎向季舒流的右肩。季舒流微一侧身,长剑迅速出鞘,剑尖轻轻在枪杆上一点,着力之处十分巧妙,恰好让鲁逢春不由自主地倒向一边。
鲁逢春半跪在地,稳住身形,枪杆横扫季舒流下盘,季舒流脚下错动避开锋芒,趁他旧力未尽,近身直刺他右肩。
鲁逢春右手撑地,旋身躲避,左手已经将长枪竖起,在地上重重一顿,借力凌空一跃,枪杆砸下。季舒流及时闪开,回身斜削一剑,恰好削在鲁逢春左手袖子上,竟然还留了几分力,划破衣服即止,没有刺伤皮肉。鲁逢春大惊,左脚落地,横枪在身前,挡住季舒流的后招,下盘终究受残疾所制,踉跄了一下。
季舒流不肯占四肢完好的便宜,颇有风度地后退半步,持剑护身,并未趁机进攻。
鲁逢春脸上的震惊比刚才还浓,当即变换策略,全力进攻。季舒流见招拆招,姿态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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